群星及月光根本無法照亮島嶼。
灰綠的世界內,島上被人踩踏出路徑的土地周圍,隨處可見折斷的樹木。
在更遠的地方,一個稍高的坡地,庫魯遙遙望見一間簡陋的小屋。
普通土著的房屋都是一樣的,用幾根不算粗壯的樹枝搭成三角形的木架,然后往上面鋪一層樹葉,就算是屋子了。
屋里面沒有桌椅,沒有床鋪,若是蓋得小些,在屋內都直不起腰。
這樣簡陋的房屋,旱季稍能起到些防曬的效果,雨季室外下雨時,屋內也在下雨。
不過到了雨季,室外工作基本無法進行,縮在屋里的土著除了挨餓外,還能修修房屋,多往架子上面鋪些樹葉。
盡管鋪多少樹葉,都不能阻止雨水滲入房屋,但也聊勝于無。
……
坡地上的那間小屋是庫魯親手建造的,距離小屋不遠,是他父親的居所。
不過他父親很多年前便去世了,他只是繼承了父親留下的位置——
在這座島嶼上,這是最沒價值的資產,甚至不如一條剛撈上來的魚有意義。
遠遠望著小屋,想起自己的配偶和孩子,庫魯的手緊緊攥住了反曲弓,他能感受到自己愈發急促的心跳。
努力維持著輕微的動作幅度,不發出過大聲響,庫魯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步伐。
他太想抵達小屋,看看自己的親人了,那是他在島嶼上日夜牽掛的事物。
……
注意到庫魯的狀態不對勁,星期日按住了他的肩膀,示意他放緩腳步。
隨后,星期日取代庫魯,重新回到小隊的一號位,帶領二人直奔小屋。
前進的過程中,星期日頻繁地扭頭觀察左右兩側,唯恐有土著發現他們的行蹤。
雖然他很想大開殺戒,但行動計劃始終在提醒他,登島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第一次行動若悄無聲息地完成,往后的行動就會變得順利。
假如此次行動開了槍,引起響動,無論能否達成目的,以后再想偷偷跑到島上抓捕土著,難度都將提升不止一籌。
星期日平時雖顯得有些魯莽,但那并不代表他沒有大局觀。
“天神”的任務和個人的屠戮快感,哪個更重要他非常清楚。
……
土著根本沒有防范夜襲的意識。
在這個靜謐的夜,除了半夜起來上廁所的人有概率看見三人小隊,再無其他能發現三人的途徑。
沒用多久,持槍的星期日便躡手躡腳地來到了小屋旁邊。
庫魯情緒激動,急切地想要鉆進屋內,卻被星期日揪住了衣服。
他剛要拽開星期日的手,想起這個兇狠的執法者被夜視儀遮擋的兇惡表情,下意識地縮了縮身子,老老實實地退到了后面。
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星期日背上長槍,悄然拔出了刀。
庫魯還以為他要殺了自己的妻兒,臉上充滿恐懼,卻不敢阻攔。
急切又不能移動時,對信息的捕捉能力便會大大提高,被情緒沖昏頭腦的庫魯這才注意到小屋內傳出的鼾聲。
而那鼾聲,顯然不是女人或者孩子可以發出的。
……
在土著部落中,父母死去的孤兒通常由整個部落撫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