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廟內太黑了,哪怕趙樹瞪大了眼睛也看不清那個物體的真容。
按照流程,跪在蒲團上給王靈官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響頭,趙樹心情忐忑地來到了那物體跟前。
……
廟門緊閉,最后幾個未接受測試的土著還在緊張地等待,突然聽到廟內傳出一聲絕望的哀嚎。
那聲音并非用漢語發出,而是用土著語言喊出的——
“不是我!”
緊接著,他們聽到廟門發出一聲悶響,像是有人在里面掙扎,想要推開門。
然而那聲音很快就停止了,仿佛有人被按進了水中,發出一陣含糊的,喑啞的求饒聲。
約莫過了十幾秒,廟門敞開,人們看到星期日和陳壽夾著一個土著走了出來。
那土著臉龐有些血痕,頭發似炸開的鳥窩,蓬亂無比,身上印著數不清的鞋印,雙腿已被捆住,一看就挨了頓毒打。
……
星期日的手宛若一把鐵鉗,死死地攥住了趙樹的手腕。
制服這個家伙并未耗費他多少力氣,趙樹這種剛來到島上沒多久,又未進行過體能訓練的弱雞連他的呼吸都無法擾亂。
刀割一般的目光掃過所有土著,無論是完成測試的還是未完成測試的,星期日清了清嗓子。
“有跟他一起謀劃毆打首領寵物的人,我勸你盡早站出來,這樣還能少吃些苦頭。
不然,我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說完這話,星期日站在原地靜靜等了一會兒,見沒有其他土著表現異常,也沒有人主動站出,便與陳壽押著趙樹走向了工廠。
……
查出真兇不久,被叫起來折騰一圈的土著們總算得到了回家休息的命令。
幾名向來老實的老成員被陳福叫去打掃神廟。
其余土著經過一番緊張的“測試”,一時間都睡意全無。
回家的路上,他們三兩成行,議論紛紛,商討著“趙樹”到底是怎么想的,哪來的膽子去毆打首領的貓。
至于趙樹因何而暴露,他們卻沒有探討的想法。
首領與神秘不可分,對于島上的老資歷來說,哪怕發生更離譜的事都不算什么——
神能獲取人內心的想法,那很正常。
他們只是感慨,趙樹這小子平時看起來蔫蔫巴巴,不像是很有膽識的人,卻能干出這種事。
或許這就是星期六老師說的“知人知面不知心”吧!
……
直到被關進牢房,趙樹還覺得恍惚。
望著冰冷的地板,還有周圍高聳的墻壁,他只覺得這幾天的經歷仿佛一場夢。
一場一步登天,飛黃騰達的夢。
然而夢終究是夢,一旦挪到現實中,便換了模樣。
從產生念頭,到付諸行動,頭腦一熱,就動手了,還沒等他想出蒙蔽首領的辦法,莫名其妙就被識破,來到了這里。
現在他的感覺就是后悔,十分地后悔。
他多想回到兩天前,回到那個想法還停留在腦海中的時刻。
然而此刻能觸碰到的一切都在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