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體移動時，無論是西班牙水手還是被帶到船上的土著都能感受到自己正在移動。
土著們所在的房間沒有窗戶，只點了三盞油燈，暖黃的燈光映在人們臉上，在這昏暗的環境中看不到一副喜悅的面孔，只有驚恐茫然。
至于囚禁室內的西班牙水手，作為海上經驗豐富的人，他們都能明顯感覺到船已經起錨開動了。
不過蒸汽機船與帆船畢竟有很大不同，哪怕沒有親眼看見鋼骨號的動力室，他們也能察覺——
這艘船貌似不是被風帆驅動的。
哈維爾最先反應過來，他環顧整個房間，見踩著沙發邊緣的扶手恰好能扒在窗戶上觀察外面，便走過去伶俐地一躍，臉貼著玻璃觀察船外。
老水手可以通過海上的波紋判斷風向。
哈維爾掃了一眼，先是估算了一下這艘船的船速。
此時蒸汽機剛剛發動，鋼骨號的船速尚處于起步階段，乍看上去，船速好像并不是很快。
17世紀的商船，比如哈維爾他們劫掠南美印加帝國架勢的西班牙大帆船船速大約在7~10節（13~18.5公里每小時）。
不過10節的船速，他們只有在空艙且風況極佳的情況下才能跑出來，若是遇到逆風天，7節的船速都是一種奢望。
哈維爾根據經驗判斷，這艘使用了大量金屬，且裝載了一大批土著的船只，竟然開出了約8節的船速。
這可已經接近他們商船的極限速度了。
更可怕的是，現在海上是駛偏風！
駛偏風指的是帆船在逆風中難以行駛時，船首偏斜于航向前進，走“之”字形，使逆風變成一定的偏逆風，此時的帆船船速雖會因逆風大打折扣，卻也能朝著目的地正常行駛。
哈維爾見過的所有船只中，獨屬軍艦速度最快。
改進型蓋倫帆船短時間可將船速提升到18節，有一種船體非常小巧的帆船，據說能跑到19節，但它們都有個共同的特點，就是要看老天臉色。
這艘船卻顛覆了這一概念，它完完全全就是在頂著風前進。
詭異的是，哪怕它頂著風行駛，速度也能快到這種地步——
“莫非這艘船真是由魔鬼驅動的？”
向來不信教的哈維爾內心泛起了嘀咕，帶著這種疑惑，他繼續觀察海面的狀況。
片刻，他有了一個更可怕的發現——
這艘船的速度非但未因逆風而減緩，反而在不斷提升！
從最開始的8節，到現在的接近10節，它仿佛能違抗自然的意志，憑借某種魚一般的肢體在大海中遨游。
“上帝啊！我究竟看到了什么？”
望著顛覆自己認知的一幕，哈維爾跳下沙發，抱著腦袋喃喃自語。
其余西班牙水手好奇他的發現，紛紛圍到哈維爾身旁，低聲詢問。
當哈維爾說出自己的判斷后，這些人起初都表示難以置信，認為哈維爾是被嚇壞了。
可沙發的扶手又沒有上鎖，當他們踩上去瞭望過后，全都變成了和哈維爾一樣的，“見了鬼”的神態。
有個老水手甚至被震驚得連連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