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境的殘酷已經露出了獠牙。
陳舟已經能預測到,待漫長的寒冬到來,這里又是一片怎樣的光景——
大量來自中緯度和低緯度地區的動物將會因為無法適應環境成片死去,只有生長在北歐,北美和歐亞大陸北部,適應了嚴寒的動物才能幸存。
但這并不是什么好事。
早早解脫和持續的折磨,饑餓與層出不窮的危機相比,或許算是不錯的選擇。
草原被白雪覆蓋后,可供食草動物食用的只有枯草、苔蘚和地衣,它們必須消耗秋季積攢的脂肪才能度過這個寒冷的冬天。
那些身體素質差、年齡過小或過大的食草動物將最先死去,隨后則是那些被掠食者盯上的倒楣蛋。
此時因食物充足表現尚為收斂的食肉動物會在冬季露出真正兇殘的一面。
它們餓得發瘋時甚至敢于對猛犸下手,獵殺披毛犀、大地懶等龐然大物,體型更小的人類自然也在它們的食譜中。
覆雪皚皚的大地,整日呼嘯的狂風,結冰的河流,無處不在的饑餓野獸……
可能到那時,挑戰才算真正開始。
……
夜的寒意伴著太陽升起緩緩消散。
換崗時的保爾依舊保持著沉默,不知是因為沒睡好還是還未調整好狀態,看起來依舊是無精打采的樣子,甚至比睡前更糟糕。
……
陳舟被叫醒時已經是上午八點鐘左右。
太陽雖然已經掛在天上,大地也明晃晃的,草原上卻殘存著一股涼意。
篝火中添了許多燃料,火舌舔舐著行軍鍋底,肉湯早就沸騰,翻滾的水泡中散發著令人垂涎的香氣。
三只小鋸齒虎崽本來圍著保爾等著吃煮熟的肉條,見到陳舟出來,紛紛跑了過去。
帶著三個跟屁蟲來到篝火旁,端起挑戰者留下的木碗,拿起木勺舀了一勺熱湯,看了看保爾的臉色,陳舟關切地詢問。
“你是不是病了?”
保爾搖了搖頭,沒說話。
見狀,陳舟忙走上前去摸了摸保爾的額頭——
燙得嚇人。
“高燒了。”
“媽的,病了你怎么不說?”
扶住保爾已經有些打晃的身體,陳舟再次將手心按在保爾的額頭上,感覺這個大個子至少高燒到了38°,這已經是個非常危險的溫度了。
但令陳舟頭疼的是,殺死另一隊挑戰者繳獲的戰利品中并沒有用于治療風寒感冒的藥。
他倒是掌握一些辨別的中草藥,可這里是史前世界,就算他能找到那些草藥,眼下需求急切,一時半會兒恐怕找不到。
“只能先物理降溫,然后再補充水分和電解質,先防止體溫繼續升高了。”
缺醫少藥,陳舟只得將保爾扶起,然后不由反抗地把這個大個子扛在肩上塞進了庇護所。
隨后他倒空行軍鍋內的肉湯,舀了一鍋河水,加熱到30°左右將忍者的腰帶丟入其中浸泡,讓保爾自己拿這根濕噠噠的布帶擦拭脖頸兩側、腋窩、手心腳心等大血管流經部位。
這可以有效地幫助保爾降溫。
在保爾擦拭時,陳舟解開了捆綁木梁的傘繩,將庇護所的房蓋掀掉了一部分,使外面的風能夠吹入庇護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