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時間大概為上午九點,氣溫已經升高到22°左右,正是適合通風散熱的溫度。
把保爾丟在房里獨自降溫,陳舟開始想辦法弄鹽水給保爾補充電解質。
然而身在荒野,根本無鹽可用。
若是追逐鹿群或許還能找到露天的鹽石,但現在根本沒有那么多時間。
無奈,陳舟只能尋找在河岸附近的野獸,殺掉它們放血——
動物的血液中含有鈉、鉀、鈣、鎂等,這些就是人們常說的電解質,除此之外還含有葡萄糖、氨基酸等營養成分。
在食物資源匱乏的冬季,猛獸殺死獵物后往往會趁著獵物心臟還未停止跳動撕開脖頸處的大動脈痛飲鮮血,補充缺乏的營養。
從某種角度上講,血液是生物自己生產的電解質補充液,只不過它的味道讓人難以接受罷了。
……
前后擦拭過兩次身體,喝了差不多半斤鮮血,保爾的面色總算有所好轉,因高燒而迷離的雙眼也重現了神采。
蜷縮在庇護所中,他嘴角的胡茬上掛著殷紅的血漬,見陳舟端著行軍鍋要往外走,竟像個孩子般哭了起來。
“陳舟,我不是個合格的搭檔,我一直在拖累你。”
他把頭埋在雙膝之間,哽咽著說道。
“昨天晚上我就知道我病了。
我知道我又要打亂你的計劃,就像我之前做的那樣,我總是這樣提供不了幫助。
我愧對自己的名字,我沒有保爾·柯察金那么堅強。
陳舟,我想我做不成英雄了。
你把我留在這里自己走吧,我相信你一個人會更適合這場挑戰……”
庇護所門口,遮住陽光的陳舟轉過了身。
“達瓦里希,蘇維埃共和國的偉大導師就是這樣引領你們前進方向的嗎?
如果你不想拖累我,就像個爺們兒一樣站起來,跟我走完接下來的路。
如果你想去死,就死的有價值些,死在屬于斯拉夫人的漫長寒冬,或是死在猛獸的爪牙下,死在敵人的攻擊中,而不是在這里像個被打垮的流浪狗一樣自怨自艾。
我一直把你當真正的搭檔,對等的朋友看,你怎么能因為一場小小的感冒而變成這樣?”
放下手中的行軍鍋,陳舟猛地起身——
他的身高超過庇護所,平時必須彎著腰才能在其中行走,這一起身直接掀翻了頭頂的房蓋。
伴著碎枝和覆蓋在其上的苔蘚泥塊紛紛揚揚地灑落,更多光芒撒入了庇護所。
“保爾·柯察金,站起來!
別縮在這里當懦夫,你難道不想做完成挑戰的英雄嗎?”
聽完整番話的保爾滿臉通紅,他為自己的逃避行為感到羞愧,低著頭,他不敢直視陳舟的眼睛,拖著虛弱的身體扶墻站起。
“聽著,只要你不放棄,我決不會先放棄你。
凡是人,都有自己的作用,你只是不像我一樣擅長戰斗而已。
人都是需要成長的,我不是用一天時間成長到現在這樣,你也不會永遠如此。
以后別說留下你這種話,我要是真這么做,就連野獸都不如了。”
陳舟伸手指向跟著他跑進庇護所的三只鋸齒虎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