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踮起腳尖,顫抖的唇吻去他眼角凝結的血珠,咸腥的味道在舌尖散開:“夫君可還記得‘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湘玉能做你一年的妻子,已是上蒼垂憐。舞月家族傾巢而出,雄櫻會五十萬弟子……我不能讓他們因我而死。”
石飛揚只覺心臟被萬箭穿心,喉間涌上腥甜:“不!我不要什么天下大義,我只要你!”
他抱緊懷中的人,卻感受到她的身子正在漸漸變得冰冷。
郭湘玉的祖母緩步上前,銀月輪盤在她身后旋轉出死亡漩渦:“湘玉,你可知背叛家族的代價?”
話音未落,石飛揚已將天霜刃橫在胸前,冰藍真氣再次暴漲:“要她性命,先過我這關!”
寒風呼嘯,戰云密布。
朔風卷著砂礫如萬千鋼針,在兩人身側呼嘯盤旋。
石飛揚喉間似哽著塊千年寒冰,縱使明玉功流轉的真氣在經脈中奔涌,也化不開心中徹骨寒意。
他顫抖的手掌撫過郭湘玉如瀑長發,每一縷青絲都似纏繞在他心尖,輕聲道:“待你重振舞月,我便踏破大漠,接你回家。從此江湖路遠,再無分離。”
言罷,他緩緩抽出天霜刃,冰藍刀身映著兩人交疊的身影,竟似一幅即將破碎的凄美畫卷。
刀柄上那截紅綢,原是郭湘玉親手所系,此刻卻被鮮血浸染,紅得刺目,在訴說著命運的無常。
石飛揚淚如雨下,哽咽之聲幾近破碎:“此刀贈吾妻,若有宵小敢犯,便替我斬了他!刀在,我便在;刀亡,我亦隨你而去!”
郭湘玉指尖輕顫,握住那冰涼的刀柄,淚水砸落在刀身,瞬間凝結成細小冰晶。
她將臉頰緊貼刀身,仿佛這樣就能留住他掌心的溫度,聲音里滿是眷戀與擔憂:“飛揚,這刀我定會視作性命般護著。可你也要答應我,莫要再孤身涉險。雄櫻會的兄弟們,還盼著你帶領他們匡扶正義;這天下,還有太多不平之事等你去平。”
“湘玉!”石飛揚突然將她緊緊摟入懷中,似要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你可知我石飛揚縱橫江湖多年,天不怕地不怕,唯有失去你,是我一生最恐懼之事。沒有你在身旁,縱使我踏平這江湖,又有何意義?”
郭湘玉在他懷中輕輕搖頭,淚水浸濕了他的衣襟:“正因為知曉你的抱負,我才更不能成為你的拖累。舞月家族的使命,我必須承擔;而你的路,也應當繼續走下去。待一切塵埃落定,我們定會再相見。”
此時,晨光微露,荒原上傳來陣陣駝鈴聲,聲聲如泣如訴,似是在催促這場離別的到來。
郭湘玉緩緩推開石飛揚,眼中滿是不舍與決然:“該走了。”
她登上雕花駝輦,回首望去,石飛揚的身影在熹微晨光中越來越小,玄衣在風中獵獵作響,宛如一面孤獨的旗幟,卻又如此堅定。
懷中的天霜刃貼著心口,仿佛還殘留著昨夜他掌心的溫度,給予她無盡的勇氣與力量。
而石飛揚立在城墻上,腰間空蕩蕩的刀鞘隨著風搖晃,一下又一下,敲擊著他空蕩蕩的心。
他望著地平線上漸漸消失的駝隊,聲音低沉卻堅定:“湘玉,等我。天涯海角,我必尋你歸來!”
寒風卷起地上枯葉,將他的誓言吹散在天際。唯有天邊那輪殘月,見證著這對戀人的分離與守候,見證著這江湖中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在歲月的長河中,永不褪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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