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雪秋純猛地捂住他的嘴,指尖粗糙的繭子擦過他的唇,“我不聽!”淚水砸在他手背上,“我只要你記住,寧夏鹽場的暖房永遠生著炭火,鍋里永遠煨著驅寒的羊湯。”
她踮起腳尖,在他冰冷的臉頰上烙下滾燙的吻,“若有一日你倦了、傷了、被這江湖辜負了……”她哽咽著后退,跌撞著翻身上馬,“回頭看看,我一直在。”
雪秋純跪坐在羊毛氈上,發間銀飾垂落的鹽晶流蘇簌簌顫動,映得她蒼白的臉頰泛起奇異的光暈。“石郎!”她的聲音撕裂暮色,染著戈壁風沙的沙啞里藏著滾燙的執念。
繡著鹽花圖騰的裙擺被她攥出褶皺,指尖深深掐進掌心,“你可知這兩年來,我守著鹽場的每一粒結晶數日子,把對你的相思熬成毒,又親手服下!”
石飛揚望著她干裂的唇畔,那里還沾著長途跋涉的塵土,卻掩不住艷若丹砂的色澤。
帳外狂風驟起,卷起的石粒如細針敲打帳布。
雪秋純突然扯開腰間錦囊,數百枚刻著“石”字的鹽晶傾瀉而出,在羊毛毯上堆成小小的山丘:“我用最純凈的鹽鹵,將你的名字刻了三千遍!”
她的指甲深深陷進他手臂,“他們說我瘋了,可誰讓你是我的劫數?”
石飛揚喉結滾動,看著她因為激動而劇烈起伏的胸口,那里還掛著那枚刻著“長命百歲”的玉墜,被體溫焐得發燙。“夠了……”他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卻被雪秋純瘋魔般的笑聲打斷。
“不夠!永遠不夠!”雪秋純突然扯開他的衣襟,滾燙的唇貼上他心口的舊疤,咬著他的鎖骨,血腥味在齒間蔓延,“從今日起,你每一道新傷都只能為我而留!”
狂風突然掀開帳角,漫天沙粒如暴雪傾瀉而入。雪秋純卻渾然不覺,她扯開自己的發帶,三千青絲散落間,露出腰間用金瘡藥寫的血字——“石飛揚的女人”。
“看到了嗎?”她仰起臉,眼中燃燒著近乎瘋狂的熾熱,“我把自己的命都刻成了你的名字!若你敢推開我,我就用拍影功自毀容顏,讓天下人都知道,石大俠辜負了一個愿為他粉身碎骨的女人!”石飛揚的理智在她滾燙的體溫下轟然崩塌。
當他反身將人壓在羊毛毯上時,聽見雪秋純發出小貓般的嗚咽。
雪秋純在他耳邊喘息:“早該這樣……早該這樣……”
她的指甲劃過他后背,“就算你心里裝著天下,至少今夜……讓我做你的全部!”帳外,狂風裹挾著兩人的喘息聲,將那些刻著名字的鹽晶吹向山林深處,宛如一場盛大而瘋狂的誓言。
藍小蝶身著一襲素凈的苗家服飾,站在竹樓的露臺上,目光遠眺,心中卻如這苗疆的群山般起伏不定。平叛已然結束,可五毒教長久以來在江湖上留下的惡名,卻如陰霾般籠罩著她的心。
她深知,若想配得上石飛揚那一身浩然正氣,五毒教必須經歷一場脫胎換骨的變革。
藍小蝶轉身,踏入擺放著藥鼎的房間。藥鼎中,五色藥液正歡快地翻滾著,時而幻化成靈動的毒蛇蜿蜒游動,時而凝結成嬌艷的蓮花緩緩綻放。
她玉手輕揚,將一株歷經千年、散發著幽幽寒氣的雪蓮投入鼎中。
瞬間,濃郁的藥香四溢開來,裊裊升騰,似要將屋內多年積聚的毒瘴之氣徹底驅散。
“教主,三長老求見。”門外傳來一名弟子恭敬的通報聲。
藍小蝶黛眉微蹙,輕聲說道:“讓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