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風卷著碎雪如刀割般刮過姑蘇城,青灰色的城墻結滿冰凌,護城河的冰面裂開蛛網狀的紋路。
衙門屋檐下懸掛的銅鈴被吹得叮當作響,驚起幾只縮在墻角的烏鴉,嘶啞的叫聲刺破死寂的空氣。
陸炳斜倚在虎皮交椅上,蟒袍上的金線蟠龍在搖曳的燭光下泛著冷光。
他半闔著眼,右手慢條斯理地轉動著翡翠扳指,玉石碰撞發出輕響,左手則有一下沒一下地叩擊扶手,指節敲在檀木上的節奏,竟與堂外呼嘯的風雪暗合。
當聽聞堂外傳來腳步聲時,他微微挑眉,狹長的丹鳳眼瞇起,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光。“大人,那幾個江湖草莽求見。”一名錦衣衛千戶稟報道。
陸炳挺直脊背,坐直身子,伸手理了理蟒袍的領口,這才慢悠悠開口:“哦?”尾音拖得極長,帶著上位者的慵懶與傲慢,“讓他們進來。”
說罷,他往椅背一靠,雙腿交疊,手肘撐著扶手,下巴擱在交握的手指上,似笑非笑地盯著門口。
吳忠四人踏入廳堂時,寒風卷著雪粒灌進來,吹得燭火左右搖晃。
陸炳見狀,眉頭微蹙,眼中閃過一絲厭惡,輕輕抖了抖衣袖,仿佛要抖落這股寒氣。
肖玲玲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卻被吳忠暗中拽住衣袖。
苗門龍握著腰間的弓箭,指節因緊張而發白。
單志則低著頭,不敢與堂上眾人對視。
“哈哈哈!”陸炳突然仰頭大笑,笑聲尖銳而肆意,震得梁上積塵簌簌落下。
他笑得前俯后仰,蟒袍的下擺隨著動作起伏,右手捂著肚子,左手不斷拍打著扶手,“久聞雄櫻會人才濟濟,今日怎就來了這幾只小貓小狗?”
笑到興起處,他用袖口隨意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淚水,眼神卻冰冷如霜。
康復生上前一步,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表情:“吳壯士,聽聞雄櫻會有五十萬之眾,莫不是都被那石飛揚藏進他的褲腰帶里了?”
他話音剛落,堂內眾人哄笑起來,唯有向玉山抱著雙臂站在陰影里,面沉如水。
陸炳伸手拿起案上的茶盞,輕輕吹開浮沫,淺啜一口,目光卻始終盯著吳忠,似要看穿他的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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