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忠!別來無恙啊!”隨著一聲朗笑,一名銀甲青年踏波而來,手中方天畫戟挑起漫天水花。
此人正是海砂幫少幫主黃海天,他在船前丈許處凌空而立,戟尖直指吳忠咽喉,“石總舵主早已將江南漕幫轉讓于我海砂幫,這虎穴劍池,如今姓黃不姓雄櫻了!”
向玉山臉色驟變,“風柱功”瞬間運轉,船身四周狂風大作:“大膽狂徒!可知我等乃朝廷欽使?識相的速速讓開,否則……”
“否則如何?”黃海天放聲大笑,戟尖猛地點向水面。
剎那間,四周水面轟然炸裂,數百艘快船破水而出,船舷上密密麻麻站滿手持鉤索的海砂幫弟子。
遠處山頭,更有無數火把亮起,將夜空照得如同白晝,隱隱可見“海砂”旗號連綿數里。海砂幫的快船經過特殊改造,速度極快,船上配備各類火器,在江湖中堪稱一絕。
呂源倒吸一口涼氣,“寒冰綿掌”在掌心凝聚又消散。
他望著岸邊那五千裝備精良、埋伏有序的伏兵,心中暗自盤算:這些人馬訓練有素,光是那淬毒的長矛和布滿鋸齒的巨斧,便是加上身后三百死士,也絕無勝算。
吳忠抹了把額上冷汗,強作鎮定:“黃少幫主,此事是否有誤會?石飛揚他……”
“誤會?”黃海天戟刃輕顫,削斷一縷飄來的船帆,“石總舵主以一千萬兩紋銀交割漕幫,文書上還有雄櫻會二位長老的手印。吳壯士若是不信,不妨上岸一觀?”
肖玲玲望著丈夫緊繃的側臉,心中滿是擔憂。她悄悄握住腰間鴛鴦刀,卻被吳忠用眼神制止。單志的手在袖中握緊又松開,苗門龍的箭搭在弦上,遲遲不敢射出。
“向大人,呂大人,這……”吳忠轉頭望向兩位錦衣衛頭目,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向玉山臉色鐵青,突然一腳踹在他背上:“廢物!還不快下令退船?”
三百死士如蒙大赦,拼命運槳后退。海砂幫卻不追趕,只是擂響戰鼓,聲震四野。
黃海天收戟而立,高聲笑道:“回去告訴陸炳,海砂幫雖是江湖門派,卻也不是任人揉捏的軟柿子!他日若再犯我地界,定叫爾等有來無回!”
返程的船上,眾人皆沉默不語。
向玉山死死盯著水面,仿佛要將這恥辱刻進心底;呂源陰沉著臉,不知在盤算什么。
吳忠癱坐在船板上,望著自己顫抖的雙手,滿心皆是懊悔與恐懼。
待船靠岸,眾人匆匆趕回姑蘇衙門。
陸炳正在廳中來回踱步,見他們灰頭土臉歸來,勃然大怒:“飯桶!連個小小的漕幫都拿不下?”
“大人,那虎穴劍池……”吳忠話未說完,陸炳已抓起案上硯臺狠狠砸來,硯臺擦著他耳畔飛過,在墻上砸出個深坑:“石飛揚這奸詐小人!竟敢使這等詭計!”
他氣得渾身發抖,蟒袍下擺掃過地面,將一旁的燭臺帶倒,火焰瞬間點燃了地上的紙張。
向玉山上前一步,沉聲道:“大人息怒。依卑職看,石飛揚此舉早有預謀。江南漕幫一失,雄櫻會必定另有謀劃。”
呂源也接口道:“不錯。當務之急,是重新部署,切莫再中了那賊子的奸計。”
陸炳深吸幾口氣,強壓怒火:“傳令下去,封鎖所有水陸要道,嚴查往來船只!我就不信,他石飛揚還能插上翅膀飛了不成!”他眼中兇光畢露,仿佛已經看到了石飛揚的末日,卻不知,這不過是石飛揚布下的一局棋,更大的風暴,還在后面等著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