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郎中嘆了口氣:“我本是太醫院棄醫,因拒用活人試藥被逐出皇城。”
他從藥罐底摸出張泛黃圖紙,“三日前見幾個官差押著鐵籠進廟,那鎖鏈上的蓮花紋,正是宮廷專用。”石飛揚點了點頭,挑著擔子,走向城南書院。
城南書院的油燈徹夜未熄。
已經與石飛揚結成好朋友的落魄書生陳墨將《姑蘇府志》重重摔在案上,燭火被震得明滅不定:“雍正三年冬,七十二水寨突然改道,分明是為避開城西方向!”
他推了推歪斜的眼鏡,鏡片后的目光如鷹隼,“在下曾替禮部侍郎代筆,知曉朝廷密檔里藏著‘凈塵計劃’,怕是與丐幫幫主失蹤案脫不了干系。”
綠林好漢“黑風豹”李烑扯開酒囊灌了口烈酒,虬髯上沾著雪粒:“老子劫過漕運官船,那些箱子里裝的根本不是糧草,而……”
他壓低聲音,“裹著黑布的活人!”月光下,他展示臂上的爪痕,“守箱的侍衛用的是關外韃子的分筋錯骨手。”石飛揚將玉玨、圖紙與爪痕拓印擺在破廟供桌上,琉璃眼眸在燭火下泛起冷光。
老郎中姚肅的銀針在穴位圖上劃出弧線,書生陳墨用朱砂在地圖標注漕運路線,李烑的鋼刀削來木塊模擬囚籠結構。
當第一縷陽光刺破云層時,他們終于拼湊出真相——城隍廟地下竟藏著直通浩大石府遺址的密道!
“算我一個!”周薇柔突然從梁上躍下,廣袖掃落滿桌灰塵,“太湖七十二水寨的暗樁傳來消息,三日前有輛八人抬的黑轎進了城西。”
周薇柔晃著腰間玉佩,眉眼帶俏,調侃道:“不過報酬得翻倍。”
石飛揚望著眼前眾人,雄櫻會昔日的輝煌如過眼云煙,心中黯然,卻仍從腰間神秘鹿皮袋中取出幾錠大紋銀,每錠足有五十兩,一一分發給在場之人,沉聲道:“先拿著,事情辦妥,還有重謝。”
眾人接了銀子,臉上露出欣喜之色,氣氛一時緩和。
石飛揚目光深邃,緩緩道:“說不定,失蹤的太湖七十二水寨的寨主也在那地牢之中。”
周薇柔聞言,美目圓睜,驚道:“什么?當真?”
石飛揚嘴角帶笑,道:“若那些寨主都在,你這報酬,不要也罷,可愿與我共探這趟渾水?”眾人聽了,皆是一震,隨后哄笑起來,周薇柔俏臉飛紅,嗔怪地瞪了石飛揚一眼。
子時已至,姑蘇城西寒風呼嘯,雪粒如刀割般拍打著斷壁殘垣。
石飛揚緊攥著彭長老給的破舊令牌,踏入荒廢的城隍廟。
月光透過坍塌的屋檐,灑在滿地的香燭殘軀上,蛛網在梁柱間輕輕顫動,似在訴說著往昔的故事。
“來了?”暗處傳來彭長老沙啞的聲音,獨眼在陰影中閃爍著幽光。
彭長老身旁,二十余名乞丐分立兩旁,手中打狗棒斜指地面,森嚴的氣勢撲面而來。
石飛揚抱拳,向彭長老講述今夜的救人計劃:“據我所知,被囚禁的武林中人,可能不止丐幫幫主,還有其他豪杰,咱們得小心行事。”
彭長老獨眼微瞇,沉聲道:“既已到此,生死與共,拼他個魚死網破!”
眾人沿著城隍廟的密道前行,密道內陰暗潮濕,彌漫著腐朽的氣息。
石飛揚走在最前,天蠶功悄然運轉,敏銳地感知著周圍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