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乾清宮暖閣內,雍正皇帝正專注地批閱著軍報,朱筆在“年羹堯”三字上停頓,留下了一個墨跡斑斑的痕跡。石飛揚跪在地上,故意讓膝蓋壓過金磚上雕刻的蟠龍浮雕,少年的急切中帶著一絲刻意的笨拙:“皇阿瑪,最近《貞觀政要》,見到太宗皇帝與魏征討論政事,孩兒突然感到惶恐。”
雍正放下筆,抬眼望向他,龍紋袖口輕輕掃過案上堆積的密折:“哦?我兒為何感到惶恐?”
“惶恐于自己的才疏學淺,擔心辜負了皇阿瑪的期望。”石飛揚低頭時,額前的碎發垂落,遮住了眼中一閃而過的銳利光芒,“如果能多得到朱師傅、張大人的教誨,再學習一些保衛國家的技能.”
他適時抬頭,目光清澈如琉璃映雪,“即使不能像圣祖爺那樣馳騁天下,也應當為皇阿瑪守護好這萬里江山。”
雍正突然大笑,笑聲洪亮,震得懸燈搖晃。
他起身扶起石飛揚,手掌按在他的肩頭,內力若有若無地探入:“好!好一個守護萬里江山!”
帝王的指尖觸碰到他肩骨凸起的地方,那是長年握劍磨出的繭子,卻被石飛揚用圣心訣化作練武之人的強壯肌理。
“傳旨!”雍正揮袖間,石青色云錦龍袍帶起香灰飛揚,“命朱軾每日辰時入值,張廷玉兼領上書房行走。允祿、允禧立刻整理箭囊,明日隨弘歷前往南苑!”
總管太監躬身應諾時,石飛揚瞥見他袖口露出的粘桿處暗紋,掌心天蠶絲悄然流轉。
“皇阿瑪最近總是批閱奏折到深夜三更,”石飛揚忽然指向雍正案頭的參茶,“太醫說西洋參性涼,不如換成孩兒讓人從江南尋來的蜜棗枸杞茶?”
他從袖中取出錦盒,打開時異香撲鼻,“這蜜棗產自揚州農戶,顆顆飽滿甘甜,正如皇阿瑪體恤民間疾苦的仁心。”
雍正目光微凝,忽然伸手輕拍他的臉頰:“我兒竟還記得朕說過‘治大國如烹小鮮’?”
石飛揚任那帶著朱砂味的手指掠過面龐,心中暗驚帝王對細節的掌控力,面上卻浮現出孺慕之色:“皇阿瑪的話,孩兒銘記在心。就像這蜜棗茶,需小火慢燉,方能品出真味。”暖閣外,三更鼓響。
石飛揚退出乾清宮時,見月華正照在九龍壁上,蟠龍在水中的倒影隨波晃動,宛如即將騰空的真龍。他摸出袖中蜜棗,指尖沾著方才分給小太監的碎末——那些人接過時感激的眼神,與丐幫弟子接討飯錢時并無二致。
“爺,夜風寒。”小太監遞上狐裘,石飛揚卻望著遠處宮墻下巡邏的粘桿處侍衛,想起涂燕飛墓前的紅梅。當他將蜜棗分給值夜的宮女時,忽然明白:這紫禁城的每一塊磚,都可能成為壓垮江湖的山;而他要做的,不是成為執刀人,而是握住刀柄的手。
不遠處,曾經暗殺過“額吉多”的粘桿處侍衛陳風,握著寫著“袖里乾坤”的烏金大折扇,挺立于寒風之中。現在,石飛揚認識陳風,而陳風卻辨認不出“額吉多”。
由此,石飛揚不由得意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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