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湊近,壓低聲音道:“穆彰阿雖死,粘桿處還有暗樁,就在……”話音未落,遠處傳來太監尖細的嗓音:“貴人娘娘,皇上宣您侍駕——”
當晚,養心殿燭火徹夜未熄。石飛揚在宮墻外徘徊,忽覺衣襟一緊,被人拽進暗處。
若瑤的面紗已被血浸透,手中握著半截染血的簪子:“我在皇上書房看到了密函,您根本不是……”
她劇烈咳嗽,鮮血濺在石飛揚玄色錦袍上,“他們要對你……”
破空聲驟起,三支透骨釘擦著若瑤耳畔飛過。石飛揚旋身揮掌,“百勝刀法之斬紅塵”的刀氣劈開夜幕,卻見暗處閃出十二名黑衣人,手中彎刀泛著詭異的藍光。
若瑤掙扎著抽出腰間軟劍,“走!”石飛揚扣住她的手腕,明玉功全力運轉,周身結起冰晶。
黑衣人首領冷笑:“四阿哥好大的威風,不過今夜,你們誰也別想活著出去!”
他手中彎刀劃出半輪血月,正是扶桑商會的“鬼切流”刀法。
混戰中,若瑤突然將石飛揚推開,軟劍刺入一名刺客咽喉。
可她胸前也綻開一朵血花——不知何時,另一枚透骨釘已穿透她的肩胛。
石飛揚目眥欲裂,雙掌拍出“百勝刀法之觀滄海”,寒氣所過之處,黑衣人瞬間成了冰雕。
“別管我……”若瑤倚在宮墻上,嘴角溢出黑血,“你不是弘歷,他們早已知……”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手中緊攥的密函碎片飄落。
石飛揚顫抖著拾起,只見上面寫著“海寧陳家子”五字,墨跡未干。
不過,石飛揚卻放心了,因為雍正沒有懷疑他是“向天歌”,粘桿處的血滴子也沒有搜集到他是“向天歌”的信息。遠處傳來侍衛的腳步聲,石飛揚將若瑤輕輕放下。
月光灑在她蒼白的臉上,石飛揚脫下外袍蓋住她,琉璃眼眸中騰起滔天殺意。
這次,他不敢運功為若瑤療傷,但是,從腰間神秘的鹿皮袋里取出天山雪蓮水、少還丹、大還丹塞到若瑤的手中,低聲說道:“雪蓮水清創,大小還丹溫水送服,必定無虞!”
若瑤微弱地點了點頭,石飛揚便轉身而去。
有關準噶爾的戰報不斷送來。
“夫人,請務必替我照顧好璉兒。”石飛揚將那幼小的孩童,小心翼翼地交到那雙溫暖而慈愛的臂彎之中,轉身之際,他那玄色的箭袖不經意間掃落了案桌上的玉鎮紙,發出清脆的聲響。
富察氏看著石飛揚的背影,心中有千言萬語想要傾訴,但最終她只是輕輕地說了一句:“我會在佛前為你祈福。”
石飛揚并沒有停下腳步,但在即將跨出月洞門的那一刻,他伸手穩穩地接住了富察氏擲來的暖玉——那是一塊他們定情時,他從揚州鹽商手中得來的珍貴羊脂玉佩,上面刻著他們共同的誓言。
暮春時節,乾清宮內龍涎香的氣息繚繞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