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刻的安寧,于他而言,比任何戰功都更加珍貴。
夜色漸深,石飛揚站在窗前,望著天上的明月。
白日里朝堂上的贊譽猶在耳邊,可他知道,這只是漫漫征途的一步。
為了心中那個讓四億百姓安居樂業的夢想,他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而此刻,能守著這一方小小的溫暖,便是上天賜予他最好的慰藉。
寒露凝霜的寅時三刻,圓明園福海的碧水泛著碎玉般的冷光,遠處蓬島瑤臺的飛檐在薄霧中若隱若現,恍若蓬萊仙境墜入人間。
石飛揚摩挲著白振遞來的素絹,絹角用朱砂繪就的湘妃竹枝上,點點淚痕狀的紅斑栩栩如生——這是若瑤獨有的暗語,暗藏著湘妃泣竹的典故,也暗示著相見時的凄楚。
他望著長春仙館方向,琉璃眼眸泛起漣漪,玄色錦袍上暗繡的海水江崖紋隨著呼吸起伏,腰間鹿皮袋上的朱雀紋在晨霧中若隱若現,似是感應到主人的焦灼。
“額娘近日安好?”石飛揚跪在春暉堂內,金絲楠木的立柱上盤著的纏枝蓮紋默默見證著母子對話。
抬頭時,他瞥見母親鬢邊新換的點翠發簪,那用翠鳥羽毛鑲嵌的紋樣,正是雍正年間最時興的“蝶戀花”樣式。寒暄間,余光瞥見窗外白振打出的“太極魚”手勢,石飛揚便歉意一笑:“孩兒忽感不適,去去便回。”起身時,鹿皮袋上的白虎紋樣突然發出微光,與殿內高懸的“正大光明”匾額形成微妙呼應。
穿過九曲回廊,來到竹林深處,斑竹搖曳,正是取自瀟湘館的名貴品種,每根竹節上天然的紫褐色斑紋,恰似千年前娥皇女英灑下的血淚。
若瑤身著月白襦裙,外罩半透明的銀鼠披風,衣袂上以緙絲工藝繡著出水芙蓉,花瓣邊緣用孔雀羽線勾勒,隨著微風輕輕顫動,恍若真花綻放。
她發間斜簪的不是尋常宮花,而是一支以和田羊脂玉雕琢的并蒂蓮,蓮子處嵌著顆渾圓東珠,在晨光下流轉著溫潤的光暈。
兩側垂下的珍珠流蘇隨著她的動作輕晃,映襯得她膚色白若凝脂,透著江南煙雨般的朦朧美。
柳葉眉微微蹙起,如遠山含黛,眸中水霧氤氳,恰似初春湖面泛起的漣漪,眼角淚痣在晨光中微微泛紅,為這張精致的面容添了幾分楚楚動人的風情。
瓊鼻小巧玲瓏,唇色淺淡如櫻花初綻,此刻卻被她咬得發白,顯出幾分倔強與不安。
見石飛揚疾步而來,她身形晃了晃,腕間的伽南香手串輕響,那是雍正賞賜的物件,此刻卻似千斤重枷。她脖頸間戴著一條赤金累絲項圈,上面鑲嵌的紅寶石如同一滴滴凝固的血珠,與她蒼白的臉色形成鮮明對比,更襯得整個人脆弱而凄美,仿佛一陣風就能將她吹散。
“若瑤!”石飛揚伸手欲扶,卻在觸及她衣袖時僵住。
武當心法修煉出的敏銳直覺告訴他,眼前人周身縈繞著一股陌生的氣息——那是孕育新生命才有的溫潤,卻又被宮廷權謀的寒氣侵蝕得支離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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