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這重重宮墻之外,天山之巔的雪蓮正在寒風中綻放,陳家洛握著霍青桐留下的翠羽,望著京城的方向,軟劍在月光下泛著冷光,清淚也流滿了他的俊臉。
寒露夜,紫禁城角樓的銅鈴在風中發出幽咽。和珅斜倚在儲秀宮的漢白玉欄桿上,圓月彎刀的刀鞘磕著青磚,發出“嗒嗒”聲響。
遠處坤寧宮的燈火映得他三角眼泛著幽光,忽聞廊下傳來綿密的腳步聲——粘桿處統領盧方天踏著碎月而來,天罡指力在袖中流轉,竟將道旁的燈籠燭火震得明滅不定。
“盧統領來得正好。”和珅指尖劃過刀鞘上的饕餮紋,“天地會的‘青木堂’最近在漕運上鬧得歡,劫了三艘官糧船不說,還在船頭刻下‘反清復明’血字。”
他突然壓低聲音,“聽說他們的舵主使一柄緬刀,能削鐵如泥。”
盧方天的鷹目驟然收縮,袖中射出一道細不可見的指風,將三丈外的槐樹葉削成齏粉:“不過是群烏合之眾。明日我便讓粘桿處撒下天羅地網,管叫他們……”
話未說完,西側月洞門傳來折扇開合聲。
陳風搖著烏金大扇踱出,扇面“富國強兵”四字在夜色中泛著金光。
“兩位好雅興。”陳風的目光掃過和珅腰間彎刀,“戶部剛撥的軍餉又少了兩萬兩,莫不是被天地會的蟊賊……”他話音未落,九門提督穆鐵阿的鐵劍已出鞘三寸,寒芒映得他臉上的刀疤猙獰如活物:“陳大人這是在懷疑九門守備?我倒要問問,漕運的船符為何會在你手里?”
空氣瞬間凝固。
和珅突然仰天大笑,彎刀出鞘半尺又緩緩推回:“都是皇上的肱股之臣,何必傷了和氣?”
他從袖中掏出半枚染血的玉佩,“這是在漕運碼頭撿到的,聽說……和上書房有些淵源?”
廊下燈籠突然劇烈搖晃,衛年華握著離別鉤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現。
鉤尖點地發出“叮”的輕響,驚起檐下夜梟。
這位上書房大臣的蟒袍在風中獵獵作響:“和大人的粘桿處倒是越來越像錦衣衛了。不過要剿滅天地會,光靠蠻力可不行。”
他突然甩出離別鉤,鉤住廊柱上的銅鈴,鈴聲清越中暗藏內力,震得眾人耳膜生疼。
盧方天的天罡指率先發難,五道指風如電射向衛年華面門。
衛年華側身避開,離別鉤劃出凄美弧線,竟將指風盡數引向陳風。陳風烏金大扇急速展開,扇骨間機括連響,九枚透骨釘呈北斗七星狀射出,卻被穆鐵阿的鐵劍舞成光幕,火星四濺中,劍身“嗡嗡”作響。
“夠了!”和珅猛地躍上石階,圓月彎刀劈出“神刀斬”,刀氣所過之處,青磚寸寸碎裂。
他的三角眼掃過眾人:“皇上等著看結果,不是讓我們窩里斗!”他拾起地上玉佩,在月光下轉動,“這玉佩上的朱雀紋,是天地會‘朱雀堂’的信物。三日后中元節,他們定會在天橋設伏。”
陳風收起折扇,眼中閃過算計:“天橋九曲十八彎,正適合甕中捉鱉。不過需得有人扮作漕運押糧官,引蛇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