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水之畔,有片綿延數里的翡翠竹林。晚風穿林而過時,竹葉沙沙作響,恰似琵琶弦上流淌的《霓裳羽衣曲》。石飛揚深情地陪伴著楊玉成長,他們倆經常一同在洛水河畔漫步,一個舞棒,一個起舞;一同在月下對酌,談天說地,好不快活。
這天,石飛揚斜倚著棵老竹,碧綠竹棒挑著半只燒雞,忽然將雞骨頭往空中一拋——數丈外的楊玉正舞著雙劍,銀虹般的劍光驟然凝住,劍尖穩穩接住骨頭上的最后一絲肉絲。
石飛揚吹了聲口哨,贊嘆道:“真是精妙絕倫的‘飛燕啄食’!”
竹棒在他掌心旋轉,散發出一圈青色的光芒。
接著,他又戲謔地道:“不過與我的‘餓狗搶食’相比,還差那么一點點火候呢!”
他的話音未落,突然腳尖輕點地面,整個人如柳絮般飄向竹林深處,竹棒劃出“幼犬戲球”的弧線,使得滿地的竹葉如綠雪般紛飛。
楊玉嗔怪地抿嘴一笑,雙劍交疊成十字:“石郎又來胡攪蠻纏!且看我這招‘瀟湘竹雨’!”
話音未落,劍尖突然爆發出數十點寒星,每一縷劍氣都精準地劈向石飛揚周身的大穴。然而,她剛使出半式,卻見對方的竹棒突然變軟如鞭,順著劍勢纏繞上來——正是打狗棒法中的“纏”字訣“死拉狗尾”。
“楊姑娘的劍舞雖然美麗,卻少了些煙火氣。”石飛揚卻又調侃一句,竹棒一蕩,將楊玉的左劍引向右側,自己卻趁機湊近,鼻尖幾乎碰到她顫動的睫毛,嘻皮笑臉地道:“比如現在,你應該像這樣……”
他突然用棒尾挑起一片竹葉,輕輕貼在她的鼻尖,一本正經地道:“需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楊玉被逗得“噗嗤”一笑,雙劍卻絲毫未亂。她手腕翻轉,劍勢突然變得柔和,如春風拂柳般纏繞住竹棒,親昵地道:“石郎可知,爹爹曾說‘劍有琴心’?你聽——”
話音未落,劍尖竟在竹棒上輕輕一彈,發出“叮”的清響。剎那間,滿林的竹葉似乎都隨著這音符振動,在暮色中織成一片流動的音網。
石飛揚眼中精光一閃,突然收起嬉鬧之色。
他運轉明玉功,琉璃般的肌膚泛起冰藍的紋路,竹棒上的漩渦吸力驟然增強,說道:“既是琴心,便該配個‘劍膽’!嘗嘗我的‘蜀犬吠日’!”頓時,他手中的竹棒如靈蛇出洞,直取楊玉持劍的手腕,招式名稱雖俚俗,棒影卻暗藏“深藏身與名”的飄逸身法。
“油嘴滑舌!”楊玉輕叱一聲,雙劍化出重重劍幕,“那就讓你見識一下‘驚鴻照影’!”劍光流轉間,她竟將《霓裳羽衣舞》的步法融入劍招,衣袂翻飛時,竹葉紛紛粘在她的袖間,宛如身披翡翠羽衣。
石飛揚看得癡了,竹棒險些脫手,卻聽她又道:“這招若配上琵琶,定有‘大珠小珠落玉盤’之妙。”
石飛揚突然收棒躍起,竹棒在半空劃出一個圓,嬉皮笑臉地道:“楊姑娘且看!這是我新創的‘棒打鴛鴦’——哎呀,說錯了,是‘棒舞霓裳’!”
他佯裝手忙腳亂地摹仿楊玉的劍勢,卻不慎被竹根絆倒,索性躺在地上用棒尖挑著竹葉打轉,調侃道:“你看,這樣的‘懶狗打滾’,是不是比你那正經招式更有趣?”
楊玉又氣又好笑,收劍蹲下身,劍尖輕點他的鼻尖,打趣道:“若不是看你護我周全,早用‘玉女素心劍’在你臉上刻一朵葵花了!”
她指尖拂過石飛揚琉璃般的肌膚,忽然嘆道:“只是不知,這江湖風波何時才能平息……”
石飛揚突然坐起,竹棒重重一頓,震得周圍竹子簌簌作響,不以為然地道:“怕什么!有小爺這根寶貝竹棒在,即便是安祿山那老匹夫親來,也得乖乖給我們當舞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