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賊!往哪跑!”石飛揚怒喝一聲,眼中寒芒大盛,碧綠竹棒脫手而出,如離弦之箭射向劉齊。
劉齊的后心被戳中,慘叫一聲,撲倒在地,掙扎著想要爬起。
石飛揚已經凌空掠至,一腳踏在他后背上,又怒喝道:“說!楊玉到底在哪?”握著竹棒,抵住劉齊咽喉,琉璃肌膚散發的寒氣讓周圍的空氣都結了霜。
劉齊的嘴角溢出鮮血,卻仍是獰笑道:“想知道?下輩子吧!”
話音未落,石飛揚運轉明玉功,指尖的寒氣順著竹棒傳入劉齊體內。
劉齊瞬間被凍得臉色青紫,牙齒不住地打顫,結結巴巴地道:“我……我說!楊玉已經被送往……送往長安的路上……”他的話還未說完,石飛揚拎起他的衣領,身形一閃,消失在地牢深處。
此刻的洛陽楊府,楊玉被鎖在寒玉床上,望著窗外明月,心中默念:“石郎,你何時會來……”
她帶著無盡思念無限傷感的淚水嘩啦啦而下,猶如春雨紛飛。
翌日,洛陽城張燈結彩,咸宜公主大婚的喜樂聲震得朱雀大街的青石板都微微發顫。
楊玄璬身著緋色官袍,捋著精心打理的山羊胡,身旁的楊玉一襲月白襦裙,輕紗遮面,卻難掩窈窕身姿。她望著街道上穿梭的紅綢,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袖中那枚殘破的竹節——那是石飛揚留給她最后的念想。殿內,金樽玉盞映著燭光,恍若繁星墜落人間。
咸宜公主鳳冠霞帔,正與駙馬行合巹禮。
忽有絲竹聲驟停,眾人循聲望去,只見壽王李琩手中的夜光杯“當啷”墜地,琥珀色的美酒潑灑在波斯進貢的織金毯上。這位俊朗的皇子雙目癡癡望著殿外的楊玉,喉結艱難地滾動,喃喃地道:“此女……此女真乃天仙下凡也!”武惠妃順著兒子的目光望去,眼神瞬間亮如鷹隼。她輕輕扯動喬扮成普通官員觀禮的唐玄宗的衣袖,珠玉相撞聲清脆悅耳地響起:“陛下,此女與壽王可謂天造地設。”
唐玄宗捻須一笑,龍袍上的金線盤龍隨著動作微微晃動,低聲應道:“既然如此,朕便下旨——冊封楊玉為壽王妃!”婚禮結束,圣旨便由太監傳到了楊府。
楊玄璬“撲通”跪地,額頭重重磕在青磚上,聲音里藏不住的狂喜,顫聲道:“微臣叩謝陛下隆恩!”
而渾身被鐵鏈包裹著的楊玉卻如遭雷擊,面紗下的嘴唇已被咬出血痕,淚水奪眶而出,在面紗上洇出深色的痕跡。但是,她再也無法改變自己的命運。
送親的花轎從洛陽到長安,足足行了七日。紅綢織就的轎簾外,楊玉望著漸漸遠去的故土,將臉埋進嫁衣里無聲啜泣。忽然,轎簾被輕輕掀開,李琩手持一柄白玉簪,溫潤的聲音里滿是憐惜,柔聲道:“玉環莫怕,往后……本王定護你周全,讓你終生幸福。”
當晚,長安壽王府中,珊瑚樹在月光下泛著柔光。
楊玉對著銅鏡,任由宮女為自己戴上鳳冠。
李琩親手將那枚白玉簪插入她發間,指尖擦過她耳畔時微微發燙,輕聲道:“這是西域進貢的羊脂玉,雕工雖比不上你的繡工,倒也襯得娘子如仙子一般。”
楊玉望著鏡中陌生的自己,突然想起石飛揚總愛用竹棒挑她的發簪,說要“偷個仙女回家”,淚水又如雨下。日子一天天過去,李琩將江南進貢的荔枝、塞北的狐裘盡數堆在她房內。
當他笨拙地為楊玉系上親手繡的鴛鴦香囊時,楊玉終于忍不住輕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