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施展輕功,抱著她向皇宮方向飛去,將她送回皇宮之中。石飛揚的唇角勾起一絲苦笑——這幻境中的情絲,究竟是他騙了她,還是她騙了自己?
五更的梆子聲響起時,朱惠然在幻境中笑醒,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郭斌是這世上最懂她的人。
她摸著鬢邊的簪子,忽然覺得父皇的龍袍,竟比幻境中的雪山還要冰冷。
而此刻,石飛揚正站在屋頂,望著她窗內的燈火,琉璃眼眸中閃過一絲痛楚——他終究還是用了最不想用的手段。卻不知,這幻境中的情,早已在兩人心中,種下了比深淵之眼更難破解的劫數。
三日后的早朝,朱惠然突然闖入金鑾殿,鬢邊別著石飛揚送的昆侖雪梅。
“父皇,”她當著滿朝文武的面,拉住朱溫的龍袍,“郭斌是難得的將才,兒臣懇請父皇讓他擔任禁軍統領。”朱溫手中的玉璽“當啷”落在案上,眼中閃過驚詫,駭然地反問:“然兒,你怎知他……”
“兒臣近日常與郭統領探討兵法,”朱惠然想起幻境中石飛揚教她的“長河落日”劍訣,臉頰發燙,但堅毅地道:“他的‘長河落日劍法’精妙絕倫,定能護我大梁江山。”
滿朝文武頓時愕然。
石飛揚在班列中向朱惠然微微頷首。
退朝后,朱惠然拽著石飛揚躲進御花園的牡丹亭,結結巴巴地道:“你……你那日在仙境中說的話,”她避開石飛揚的目光,含情含癡含嗔地道:“說我像昆侖山頂的雪梅,不畏嚴寒……可是真心?”
石飛揚看著她發間的雪梅,想起幻境中為她編造的“初見場景”:他化作西域商人,在雪崩中救起迷路的她。“自然是真的,”他輕聲道,“末將初見公主,便覺得這天下間,唯有雪梅能比公主的風骨。”
朱惠然突然抬頭,眼中泛起漣漪,嬌羞地道:“那你……可愿娶我?”她抓住石飛揚的手腕,鏗鏘地道:“若你肯效忠父皇,我自然愿與你共治這天下。”
石飛揚心中一痛,卻不得不繼續編織幻境,難過地道:“公主可曾想過,”他反手握住她的手,昆侖烈焰功的暖意傳入她體內,又嚴肅地道:“若大梁江山穩固,百姓便可安居樂業?”他看著她漸漸沉迷的眼神,知道“天宮幻影”又一次已經深植其心。
他離開御花園,回到獨居的跨院,剛掩上門,窗紙便被一股陰風吹得鼓脹起來,一道黑影如貍貓般落在窗臺上,腰間狼頭令牌在月光下泛著幽光。
“郭兄好手段,”來者聲音嘶啞,手中短刃在掌心拋接,又譏諷道:“幾句話就挑得郢王父子反目,佩服佩服。”石飛揚緩緩抽出玄霜刃,刃身流轉著寒光,森冷地道:“天狼衛的人?跟蹤我多久了?”
來者冷笑道:“聽聞郭兄的‘長河落日劍法’出神入化,咱家特來討教。”話音未落,人已如鬼魅般欺近,長刃直刺石飛揚咽喉,帶起的勁風竟吹得燭火劇烈搖曳。
石飛揚不退反進,玄霜刃迎著長刃刺出,正是“長河落日劍法”第一式“大漠孤煙”,劍尖直指來者面門。來者吃了一驚,沒想到這其貌不揚的“郭斌”竟有如此快劍,連忙回刃格擋。
“當”的一聲脆響,火星四濺,來者只覺手臂發麻,短刃險些脫手,心中駭然:這一劍的剛猛,竟不輸陛下帳下的五虎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