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安樂侯不在府里,小張氏和顧承安都癱在床上不能動彈,整個侯府只有顧長清一個能做主的,自然是他說什么是什么。
張子玉和小張氏就這樣被搬進顧承安屋里。
雖然他們之前就已經知道其余二個的傷勢也很重,但知道是一回事,親眼見到是另一回事兒。
原本還有點精氣神吊著,指望找個神醫什么的,萬一能治好呢?
自從搬到一處,三人互相打擊,怨天尤人,很快那點精氣神都沒了。
顧長清還時不時請御醫來給他們看,看完了加深他們的絕望。
小張氏是崩得最快的一個。
腰部以下全癱已經讓她去了大半條命,另半條命在聽說臉上的傷也不可能恢復,丑陋的疤得留一輩子時,就雙目無神,有種想死的想法。
顧長清特別好心來勸她,道:“姨娘可不能這么輕易放棄生命,你要是走了,安哥兒怎么辦?”
“姨娘活一天,占著正室的位置一天,安哥兒一天是侯府嫡子。”
“若姨娘現在走了,我爹正當壯年,恰是娶妻好時候,到時,安哥兒可就不值錢了。”
“本世子親娘不得已離世,好歹還給本世子留了足夠的后路,從小請封的世子,娘親留下的豐厚嫁妝,這些都是本世子的底氣。”
“安哥兒有什么?”
“若是沒了姨娘,他一沒錢二沒權三沒勢,就成小可憐咯。”
小張氏被他一番話說得不敢死了。
是啊,顧承安如今已經成了殘廢,若是她這個親娘一死,顧懷山再娶一房,那顧承安還有什么好日子過?
所以她不能死,她得活著,幫顧承安占著嫡子之位。
小張氏下定決心后,總算恢復點精神了。
顧長清點點頭,就該活著受夠了罪才死,怎能讓她這么容易解脫?
由于三人在一個屋子里,小張氏和其他兩人只隔了張屏風,所以顧長清勸小張氏那些話,張子玉和顧承安都只得清清楚楚。
顧承安梗著脖子沖著屏風后面喊:“娘,你別聽他的,他就是故意的!他故意害我們受傷,現在又故意拿我當借口……”
顧長清十分不解看著他:“不是,安哥兒你傷到的是四肢,是身上的骨頭,又不是傷到腦子。”
“我剛才是在勸姨娘不要死吧?”
“怎滴,我勸錯了?我不該勸,就得看著姨娘去死?”
“你讓姨娘不要聽我的,是想讓姨娘去死是嗎?”
“嘖,顧承安啊顧承安,我是真沒想到,你居然這么狠心惡毒,居然讓自己親娘去死!”
顧承安臉都氣紅了:“我沒有!你休要血口噴人。”
顧長清:“切,敢說不敢認的窩囊廢,我吃飽了撐的才噴你,浪費口水嗎?”
顧承安:“!!!”
顧承安快氣死了!
還沒等他想好怎么反駁,顧長清調轉話頭,開始說張子玉了。
“還有小舅舅也是,你別以為不說話,就可以裝深沉。”
“你看你現在多好啊,什么也不用干,吃的喝的有人送你嘴里,拉屎拉尿都不用自己動手,有人服侍。”
“小舅舅,這樣飯來張口的好日子,你干么板著個臉?”
張子玉咬牙恨聲道:“這樣的好日子給你你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