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樾從會所出來時,正好看到道旁路燈下三人混亂的場面。
楚鈺珂吐了,吐在了秦時佑身上。
沈安寧扶著吐完后抱著路燈桿喊‘謝敘’的楚鈺珂,一只手捏著鼻子。
她看著三步開外的秦時佑,緊鎖的秀眉難掩的嫌棄,“你把衣服脫了,先去會所里處理下吧。”
“小爺現在身上就這件衣服!”秦時佑炸毛吼道:“沈安寧你給我收斂下你的表情,你在嫌棄誰!”
“抱歉。”沈安寧也很絕望,“可是生理反應我也沒辦法。”
“啊啊啊啊……”秦時佑暴躁抓頭,“等她酒醒了我一定要她賠償我精神損失費!”
“先去把衣服處理了,我把你的外套給你……”
沈安寧說著就要去拉身上外套的拉鏈,這時,戚樾邁步走過來。
“小佑。”
男人嗓音低沉,沈安寧動作一頓,猛地轉頭。
戚樾走到秦時佑面前,將自己的外套遞給他,“穿我的吧。”
“戚樾哥?”秦時佑瞪大眼睛,“你什么時候回國的?”
父母之間都是朋友,一個圈子的,過年過節的,偶爾會小聚,一來二去,戚樾和秦時佑也認識的。
“昨天。”戚樾淡聲道,“先去處理吧。”
秦時佑接過外套,說了聲謝謝,快步走進會所。
沈安寧扶著楚鈺珂怔怔地看著戚樾。
戚樾失憶的事情在他們幾個私交好的家庭里都已經是公開的秘密,只有戚樾自己本人不知道。
而過去五年里,每次幾個家庭過年小聚時,沈安寧都會以各種理由推脫。
長輩們都理解她。
戚樾忘記了,過得舒坦自在了,只有沈安寧這個記得的人,獨自承受著回憶帶給她的傷痛。
可是,沈安寧自己愿意成全戚樾,做長輩的,也沒人能說什么?畢竟,戚樾發病時痛不欲生的樣子,長輩們也極其懼怕無奈,而現在的戚樾除了不記得沈安寧,其他的事情都記得。
現在戚樾的記憶里,有關他個人和沈安寧的記憶,全被一塊橡皮擦擦去了,在他現在的記憶里,沈安寧只是世交家的一個女兒,他們從小就沒什么交集,偶爾過年過節會聽父母提起,但只是一個名字,他從不關注。
五年前頒獎那一面,和今天相親局這一面,他只記住沈安寧這張臉,并不知她的名字。
剛剛聽秦時佑喊她全名,戚樾才知道原來她就沈安寧。
路燈下,沈安寧和戚樾無聲對視著。
寒風瑟瑟,楚鈺珂打了個噴嚏,“謝敘,我好冷……”
沈安寧看了眼楚鈺珂,抿唇嘆聲氣,“你這么抱著冷冰冰的路燈桿能不冷嗎?”
楚鈺珂口齒不清地嘀咕著。
沈安寧無奈,一個人又拉不動她。
“需要幫忙嗎?”戚樾開口問道。
沈安寧再次看向他。
男人面色淡漠,一雙深眸盯著她。
沈安寧抿了抿唇,強壓著心頭的萬千情緒,維持著面上的平淡,“謝謝,不用麻煩,秦時佑應該也快出來了。”
聞言,戚樾微微挑眉。
秦時佑就在這時出來的。
他在會所的洗手間簡單擦洗了臟掉的肩膀,然后裹著戚樾的黑色大長風衣,急匆匆跑出來。
這畫面說實話,有點滑稽。
若是平時,沈安寧已經笑著好一番吐槽了。
但現在戚樾在,她有點笑不出來。
“戚樾哥,謝了!”秦時佑走到戚樾面前,笑著說:“衣服我回家讓阿姨洗了,改天給你送過去。”
“不急。”戚樾看向秦時佑,抬手拍拍他,“天冷,送她們回去吧,開車注意安全。”
“好勒!”
戚樾拿出手機撥通司機電話。
直到那輛載著戚樾的勞斯萊斯開遠,沈安寧緊繃的神經才算徹底放松下來。
她眼睫顫了顫,沒忍住還是回頭望向車開離的方向。
“你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