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秋榕榕從溫水里走了出來,她忍不住打了聲噴嚏,然后用浴巾把自己裹好,光著腳打開門。
周景行在門外聽到秋榕榕咳嗽,進入浴室后,他隨手將浴室里的暖打開,“洗完我給你上藥。”
“你能回避嗎?”
“我看著你。”
秋榕榕和他四目相對,發現他的目光沒有退讓后,將浴巾解下來,重新走回浴缸里。
該看的,不該看的,反正早就看過了。
秋榕榕給自己抹上沐浴露,搓出白色的綿密泡泡,蒸騰的水汽將她籠罩,周景行就在旁邊看著,也不嫌悶地慌。
她專注地做自己的事情。
如果沒人來打擾她,她每天都會過得井井有條。
周景行饒有興致地問道:“你不害羞嗎?”
“我如果害羞,你就可以像以前那樣尊重我,那我可以害羞。”秋榕榕沒有大聲和他爭論,而是溫聲細語地說著。
他以前選擇尊重她,是為了獲得她的好感,騙走她的心。
他現在選擇羞辱她,是為了讓她難受,讓她傷心。
周景行在旁邊看了一會,見秋榕榕神色如常,有他在沒他在都一樣,沉默片刻,走出浴室。
秋榕榕看著他離開后,才從浴缸里站起來,用淋浴將身上的泡泡沖干凈,裹上睡衣,站在鏡柜前用干毛巾擦頭發。
吹風機已經被拿走了。
吹風機的線可以勒人的脖子,通了電的吹風機扔進浴缸里,也可以引發泡澡的觸電。
是危險物品。
周景行不允許她用。
擦完頭發之后,秋榕榕先做好心理準備,才從浴室里出來。
她受了傷,站立的時候走兩步就會疼,路走多了,鮮血還會順著大腿淌下來。
也沒辦法坐著,坐著會壓到內部的傷口。
躺著會稍微舒服點。
她回床上躺會好。
周景行在醫用紗布上面倒上復方新液,把她的裙子撩上去,冰涼的紗布覆蓋上,她并沒有覺得好受著。
“這樣藥碰不到傷口吧?”他把紗布往里面按了按。
秋榕榕咬著下唇呻吟一聲,扭著身體躲。
傷口在里面,確實碰不到。
但秋榕榕不想讓他再繼續下去。
她有些結巴地說道:“其實……其實還好吧……也是能碰到的。”
她向自己上藥。
“你可知道,你說謊會臉紅,要么不敢看人,要么就死死盯著別人的眼睛看,很生硬。”周景行將紗布扔進垃圾簍里,重新拿出棉簽,用棉簽沾上藥,替她涂抹傷口,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
這個傷就是他造成的。
他現在來幫她上藥,她也不可能感激他。
事后的彌補無非惺惺作態。
愈合好的傷口只為再次撕裂。
“疼,棉簽好疼……哥,要不然你放下我自己來吧。”秋榕榕出于本能地想躲。
“別動。”周景行按住她的腿,“你自己弄看不見,更疼。”
秋榕榕難受,她咬著牙,“還不都是你造成的。”
“嗯,都怪我。”
周景行本來脾氣就好。
秋榕榕見他現在心情還算不錯,試探著說道:“哥哥,其實我們相處了四年,就算是養條狗還有點真感情,如果你愿意放了我,我保證不會再出現在你們面前。”
她想求個生路。
“不行。”上好藥,周景行讓秋榕榕躺好,幫她把被子蓋上。
秋榕榕輕聲道:“我之于你,就像譚松之于我。
我的爸爸媽媽對不起你,他們已經死了,人死債消,我現在已經一無所有,你又何必要置我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