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榕榕睡得好好的,第二天被江無渡叫到那間擺滿佛像的房間,跪著抄寫超多的佛經。
“我的手受傷了。”秋榕榕舉起纏滿繃帶的手指。
“你受傷的是左手。”
“能不能開亮一點的燈?光線太暗我看不清。”
他只給點了一盞小臺燈。
隨后把門反鎖。
連吃的都沒有給她留。
秋榕榕在他離開房間之后,沒有繼續跪著,而是盤腿坐在地上,開始抄寫。
她的爸爸媽媽曾經也拜神佛。
抄佛經這種事情,對她而言小意思。
只是,秋榕榕沒想到江無渡這種人也信這些。
難道是因為壞事做盡,所以想靠著求神拜佛來贖罪?
秋榕榕一直覺得善惡不互通。
行善得的是善果,作惡得的是惡果。
人是復雜的,壞人不可能一輩子做的都是壞事,好人也不可能一輩子都只做好事。
善惡相隨。
行善,抵消不了做的惡。
不是加減,是并存。
他們只會各自結果。
由所做之人來承受。
江無渡中途過來檢查過。
秋榕榕一聽到聲響,就趕緊重新跪了回去。
江無渡原以為她會糊弄事。
結果修長的手指翻看著她所抄寫的佛經,看見上面字體端正,是用心抄寫的,有些意外。
“兔兔字寫得不錯。”他摸了摸秋榕榕的頭發,扔給她一根蒸熟了的胡蘿卜。
秋榕榕半天沒吃飯,肚子餓得咕咕叫,她拿到胡蘿卜之后先聞了聞味道,確定上面沒有藥味后,才吃了起來。
她一邊啃著胡蘿卜一邊說道:“行惡眾生,業感如是。業力牽引,墮于惡趣。這佛經還是你給我準備的,那上面的話,你看了嗎?”
江無渡掐住秋榕榕的脖子,大拇指在她的脖子皮膚上摩挲著,“小兔兔,不要挑釁我,我不是你的周景行呀。”
他離得近,秋榕榕才借著臺燈的光看清他脖子上傷口的恢復情況。
他也是人。
那道劃得很深的傷口,縫合線處鼓了起來,還未結疤。
他疼的時候也會暴躁。
和凡人無異。
“傷口是不是很難受?”她問他。
昏暗的地下室臺燈照亮了秋榕榕的半邊側臉,將她的皮膚鍍上一層柔光。
她仰著頭,脖子被他掐著,卻沒有掙扎,只是順從地靠近了幾分。
“江無渡,有人問過你,傷口疼不疼嗎?”
她的眼睫輕輕顫了顫,一雙眼睛盈盈望著他,盛著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柔情,細碎地融化在恐懼里。
江無渡皺著眉松開她。
他不年輕了。
已經不是那種能被女人迷惑的毛頭小子。
這招對周景行那種沒嘗過情愛的可能管用,對他沒用。
他身邊已經很久沒有過女人。
他對女人也不感興趣。
鮮血和器官帶給他的刺激足夠了。
他不需要再通過性愛疏解壓力。
秋榕榕最大的優點是溫順,她讓他們感覺到無害,所以才能夠生存了那么久。
他們輕慢她。
認為留下一個可有可無的她,也改變不了什么。
“這不是你該管的事情。”他看她的眼神像是看一個隨時能夠剝皮抽筋的兔子。
秋榕榕想迷惑他。
但江無渡的心思,不能像揣度普通男人那樣揣度他。
他在大多數時候,并不像是一個普通的人類。
他更接近冷血的爬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