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是涼的,捂不熱。
這種人哄不動,也從他手上討不到什么好處。
秋榕榕低著頭,繼續去翻佛經。
江無渡俯視著她。
明明是近乎本能的求生姿態,在她身上卻帶著溫柔的錯覺。
也難怪周景行不想弄死她。
一個溫順乖巧,懂得什么時候討好,什么時候順從的兔兔,誰又舍得一下子就殺死呢?
接下來的時間,秋榕榕抄寫佛經,他就在她的身邊看著。
秋榕榕不能跪太久,跪太久了之后腿會發麻,膝蓋還會痛。
身體一旦不舒服,抄出來的字就容易歪歪扭扭。
“我能換個姿勢嗎?”
“不能。”江無渡檢查他抄寫的佛經,把后面幾張字寫得難看的抽出來窩成團扔掉,“這幾張重新抄。”
好討厭。
他好像那種高中難纏天天讓人抄書的班主任。
秋榕榕在他手上確實沒討到巧。
結結實實,一個字不落地抄完。
抄完的時候膝蓋已經沒有知覺了。
秋榕榕坐在地上,慢慢地揉著小腿。
江無渡把佛經拿走后,沒有給秋榕榕送飯。
一整天,工作量那么大,她就吃了一根胡蘿卜。
走的時候,江無渡把房間的燈關閉,留她一個人在漆黑無聲的房間里。
陪伴她的只有一座佛像。
地下室沒有地暖,又是那種冰涼的瓷磚地面,她不想再坐地上。
腿恢復一點知覺后,秋榕榕干脆爬到了他的床上躺著。
周景行回來后,才從地下室里把秋榕榕抱出來。
長時間的勞累、黑暗加饑餓,讓秋榕榕頭暈眼花。
“哥,我想吃皮蛋瘦肉粥。”秋榕榕抓著他的襯衫示弱。
“你發燒了。”
“明天我不想再抄佛經。”秋榕榕能猜到是周景行把她送下來的。
他們關系多好呀,好得能穿一條褲子。
秋榕榕在他們之間能算什么?
一個稍微順眼一點的人質罷了。
聽話點,活得久一點。
不聽話,正好有理由處理掉。
周景行弄死她不需要理由。
留下她,他才需要足夠的理由說服自己。
周景行摸了摸秋榕榕滾燙的額頭,答應下來:“好,明天你不用下地下室。”
半夜,周景行玩著秋榕榕的頭發,將她黑色的秀發繞在手指上打轉。
秋榕榕因為高熱睡不著,她覺得自己全身的骨節都痛,便和周景行說話,試圖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哥哥,我今天抄的那些佛經是燒給誰的?”
“死去的人。”周景行防備著她,當然不會太清楚的去和她說,他們的過去。
“你們都信神佛嗎?”
“只有江無渡。”
“他是最不像的那一個。”
周景行玩她頭發的手一頓,“你怕他?”
“嗯。”秋榕榕承認。
她往他懷里鉆了鉆。
希望把發燒感冒傳染給他。
“我把控制你四肢的微型炸彈按鈕給了他,他沒用。”
秋榕榕身子抖了抖。
她身體高熱不退,心卻是無比寒涼。
“那你把按鈕要回來了嗎?”
“你希望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