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周景行看見秋榕榕的臉瞬間褪盡血色,她眉頭緊皺,捂著小腹,身體彎成弓。
有很多人在他面前這么倒下過。
有些還是他開的槍。
但秋榕榕倒下的時候,他竟然坐在床邊怔愣片刻。
直到她的求救聲傳來。
他的瞳孔猛地一縮,蹲下身將她扶住。
“不是讓沈硯川提醒你,別亂吃船上的東西嗎?你是不是喝了別人給你的酒!”周景行的聲音第一次帶著明顯的顫意,不是怒,而是慌。
他的手有些抖,去探她的額頭,又落到她的小腹,把手覆蓋在她捏著小腹的小手上,不敢太用力。
秋榕榕演技極差,她如果說疼的話,那是真的疼的不能忍了。
“我……我沒亂吃東西……”秋榕榕細長的手指緊緊地抓住他。
“那怎么搞的?”他咬著牙,語氣急促,唇線繃得死緊。
“我不知道……”她虛弱地張開嘴巴,胡言亂語,“哥,我……我可能是懷孕了。”
周景行立刻否認:“不可能,江無渡上次給你做過檢查,以你現在的身體狀況根本不可能懷孕。”
“宮外孕啊,你不懂,宮外孕很危險,很容易死人的……”
周景行瞬間失了分寸。
這觸及到他的知識盲區。
他一向掌控一切,現在卻只覺得無措。
“我帶你去找醫生。”他說完就要抱起她。
她拉住了他的袖子,唇色蒼白:“要正規的醫生……有執照的那種……”
“知道了,不會讓你麻藥醒來后讓你少一個器官。”周景行覺得她又好氣又好笑,這種時候還知道提要求。
她對自己好得很,才舍不得死。
這艘游輪上壓根就沒有治病救人的醫生。
周景行在游輪上還算是有名氣,別人會尊稱他一聲周總。
他的生意大頭在國外,和許多戰亂小國打交道,自從吞了徐家的生意之后日漸壯大,也漸漸在洗白,把那些灰色產業剝離掉。
所以他抱著秋榕榕前往郵輪醫院的時候,醫院主管的主任有些詫異。
“周總,什么樣的貨需要你親自來送?”醫院主任以為他是送人過來摘器官的。
“你們這里能看病嗎?她肚子很疼。”
醫院主任為難道:“這……我們這里比較擅長拆除。”
“替我現在安排醫生幫她檢查,價格隨便你們開!”
“好!”有錢好辦事。
這一刻,周景行不再去想已經找到的周阿姨,他橫抱起秋榕榕,真正地意識到沈硯川所說的,她很輕。
像秋天的落葉,飄在了他的手心里。
他本該認真落葉飄在地上,任人踐踏,但他伸出了手,將落葉捧在自己的手心里。
秋榕榕并非鐵打的金剛不壞之身。
她很脆弱,比一般人都脆弱。
周景行忽然意識到,她的性命并非完完全全掌控在他的手上。
生病和天災,也可以從他的手中把她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