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萬兩是真的氣了,多次的怒氣積壓起來還翻涌起一種莫名的讓他心里有些不太舒服的情緒,他也再顧不上形象那些,也跟著唐今一巴掌按進墨硯里,往唐今的臉上糊去。
唐今躲了,但馬車狹小,兩個人擠在車里再躲又能躲到哪去,臉上還是被他糊上了墨,不過很快,金萬兩的臉上就被她糊上了更多的墨。
馬車里鬧騰出來的動靜不小,原本低頭在前面吃草的兩匹馬都被身后傳來的動靜鬧得有些好奇,頻頻回頭。
好半晌,車廂里的動靜總算是歇了,兩匹馬正好奇地往回看著,但下一刻,就被從車廂里鉆出來的兩個烏漆嘛黑的腦袋給嚇得渾身一哆嗦,高“咴”了幾聲。
鉆出馬車后,唐今和金萬兩,一左一右,坐在馬車前當起了兩尊黑面門神。
許久,金萬兩開口:“等到了下一個郡,本公子就買藥水將臉上的墨洗了。不給你洗。”
唐今:“我現在就能洗了。”
金萬兩轉頭看過去,就見唐今跳下馬車,去河邊接了盆水,又弄了些不知道是什么的藥粉,在臉上搓搓搓,再一泡水,抬起頭,那張臉便一下干凈得找不到半點墨漬了。
看著金萬兩從一開始的不相信到逐漸變得驚訝,渴望,渴求,期待的目光,唐今當著他的面端起盆,直接將那盆水潑進了草地里。
“不給你洗。”
金萬兩:“……”
看著站在那里干干凈凈,臉上雖然沒有什么過多的表情,但已全然一副勝利者姿態的唐今,不知多久過去,金萬兩那張被糊得完全看不出五官原貌的臉上,似乎還是詭異地讓人看出了幾分羞窘:
“擒雁護衛……”
金萬兩也算是明白了,跟這呆子根本就不能來硬的。
雖然早前他心里就多多少少意識到了這一點,但他卻并不愿跟這呆子低頭。
他遇見過那么多的人,論心論行,論容貌論武功,論身世論背景,這呆子都排不上號。
面對那些人他都從未低頭過,又憑什么是這呆子?
難道就因她是女子嗎?
女子又如何了?
女子不照樣也能執劍提刀嗎?
這呆子身為女子,除了腦子不太好使,又有哪點弱于男子了?
所以這呆子憑什么?
憑什么呢?
金萬兩是想不明白了。
但他卻也不得不承認,面對這呆子,他還真沒有別的辦法了。
“擒雁護衛……”一聲嘆息,金萬兩還是頭一次低了聲,求人。
而且還只是為了一件并沒有那么嚴重的小事。
唐今手臂上瞬間漫過了一層雞皮疙瘩。
對著那臉糊成一團說話語調和平時完全不同的金萬兩,唐今沉默片刻,還是將手里的藥粉給推過去了。
沒有察覺到她的異常,金萬兩拿過藥粉看了兩眼,又咳了一聲,從未如此客氣地開過口:“我自己瞧不見,擒雁護衛可否幫幫我?”
唐今:……這是突然中邪了?
雖然不知道金萬兩突然之間是怎么了,但面對這明顯不正常的金萬兩,唐今權衡之下,還是暫時順了他的意。
金萬兩差不多被糊了一身的墨,不止臉上有,頭發上脖子上就連肩頸之上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