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老師對待知道你秘密的人都這么狠心嗎。
相宜看著手機上新收到的這條消息,嘴角連最基本的笑容都已經維持不住。
詹成天被趕出學院已經有三天了。
據他了解到的消息,詹成天已經被送進了精神病院,下半輩子都不太有可能能接觸到外界了。
原本已經安下心,覺得萬事大吉,可以繼續別的計劃。
卻偏偏在這個時候,他又收到了這樣一條消息。
——就來自他之前認為是詹成天的那個匿名賬號。
相宜緊緊盯著屏幕上的消息,手指因為太過用力的抓握而跟機身不斷摩擦出難聽的咯吱聲。
所以……
真的不是詹成天……
那天在查看詹成天手機,卻沒有找到和他賬號相關的痕跡的時候,相宜就隱隱有過這種想法。
畢竟詹成天那樣一個心思流于表面的蠢貨。
敢用他根本弄不到的治療名額來一直吊著他,威脅他出去見面,卻沒有當著他的面提及過一次有關賬號的事……
無論是明的暗的都沒有。
這根本不像詹成天的作風。
……可如果威脅他的人不是詹成天,那這個匿名賬號的主人又究竟是誰?
ta為什么能時機那么好地發來一條消息,讓他把ta誤認為是詹成天?
ta這樣做,又究竟有著怎樣的目的?
太多的疑問,太多的不安。
可眼下壓在相宜身上的,還有兩座名為“治療名額”和“治療費用”的大山。
他已經無法接受,頭上再懸停一把不知歸屬于誰、不知目的為何、不知會在何時落下的沉重利劍了。
所以。
在詹成天被趕出學院后,他下意識忽略掉了威脅者不是詹成天的這種可能……
但現在。
心里那絲渺茫的希望被打破,那把巨大的利劍還是懸在了他的頭頂,成了能摧毀他所有一切的最大威脅。
……
相宜一直沒有回復那條消息。
直到第二天的晚上,還是沒有等到對方新的消息發來時,他才忍不住回了一條消息過去。
——你想要什么?
問題簡單,卻也問得尖銳。
相宜啃咬著指尖煩悶不安地等待著。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屏幕暗下又被相宜亮起。
相宜甚至覺得,手腕上手表發出來的指針轉動的聲音是那么煩人,仿佛鈍刀子割肉一般緩慢消磨著他的神經。
“叮咚。”
輕輕的一道提示音,驀然將相宜從快要無法喘息的焦躁感中拉回。
他垂眸看去,屏幕上是幾條仿佛只為了取樂般發來的消息。
——明晚十點,真理庭a區新建的藝術館見。
——你也不想大家知道你在做這種事吧。
——老師。
……
戾氣控制不住在眼底翻涌,相宜死死咬住唇瓣,幾乎想要將手里的手機狠狠摔出去以此泄憤。
可他做不到,也不可能做這種事。
他只能敲下一個“為什么”發過去。
沒有得到對方的回復,他又發了一遍“你想要什么”。
但不管他發什么,對方都沒有再回復他。
相宜用力閉上眼睛,壓抑心中那股強烈的不安與憤怒。
該怎么辦。
現在……
他該怎么辦……
良久,相宜睜開眼,重新看向對方發來的那幾條消息。
這幾條消息的口吻……
不像是他哪個教師同事發來的。
而更像是學生的口吻。
這幾乎是最壞的一種結果。
如果是他的某個教師同事,至少他還有辦法應對,就像解決詹成天那樣……
但如果是學院里那些手握巨大權力的貴族學生。
不管是他們是想將他趕出學院,還是把他當作下一只掉進盒子里的蛐蛐肆意折辱玩弄,他都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在艾瑟倫學院待得越久,他就越知道自已在那些權貴子弟面前是多么渺小多么微不足道的存在……
如果威脅者真的是學院里的某個貴族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