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志國這會兒似乎也特別能理解老領導的堅持了,不過是,趁著最后的時光,多做一點兒貢獻而已。
沈瑤端著涼茶進來,看三人誰都沒說話,但都很嚴肅,還以為出什么事了。
喬瀾敷好藥膏,正要去洗手,就見沈瑤端著涼茶在門口徘徊,眸色微斂。
“媽,正好我也想說去端點兒涼茶來呢。”
“呃?那就好。”沈瑤忙端著涼茶進門,湊進了喬瀾小聲問,“……剛剛沒事吧。”
喬瀾搖頭示意她沒事,沈瑤這也才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喬瀾洗手后回來,喬厚樸正忍著藥膏火辣辣的疼,說起了之前喬志國托他打聽的事。
“我那會兒印象不深了,所以也還找了好幾個老伙計,方才拼湊出了事情大概情況。”
喬厚樸說著都忍不住幽幽嘆了口氣,“喬大海和陳良娣早年也有去外面闖蕩了好些年,就連你也都是他們倆在外面闖蕩的時候生的,不過,你出生那會兒還是戰亂年代,那會兒土地什么還能私自買賣。”
“據說,喬大海和陳良娣也算是衣錦還鄉,帶這不少錢財呢,回來就買地建房,可是過了兩年安穩日子……不過,后來喬大海也不知道怎么就迷上了賭博,五五年前后幾年,喬大海斷斷續續輸光了田產和房子,就連從外面帶回來的好衣服還有首飾什么的,也都輸了精光。”
喬厚樸說著看向臉色不好的喬志國。
“五五年,志國你該是有印象吧。”
“嗯,那年家里都快揭不開鍋了,我也才瞞著家里跑去當兵去了,就是為了給家里省點兒口糧,另外還能給家里貼補點兒,不至于叫弟弟妹妹餓死……”
喬志國猛地抬頭看向老支書。
喬厚樸微微頷首,“……差不離就是這么個情況,只能說喬大海那真是走狗屎運了。”
沈瑤眼底也閃過一抹驚詫與后怕,“這種情況沒人翻舊賬還好,就怕被有心人翻騰出來,咱們家可真就是不死也得脫層皮了。”
喬志國也深以為然。
喬厚樸卻是輕地搖頭,“……我仔細查問過當年老人還跟縣里管事的側面打聽了下,才知道,其實,這里面啊,還有志國你那個戰友在背后幫了你們家一把。”
“原來……還有這事,我竟什么都不知道。”喬志國雙手插入發間,腦袋更是扎到了雙膝之中,一點都不想叫人看到他此刻的臉色。
聽了這么久,喬瀾這些也總算明白了三爺爺想表達的意思。
這么些年來,奶奶一直以來都拿她是這家最大的功臣標榜自己,壓著所有人都得聽她指揮號令。
喬瀾這會兒特別能理解她爸的心情,就跟之前二奶奶說道往事透露的信息,喬瀾思來想去最后得出的結論,也是令她差點吐血三升。
奶奶給她照顧不周剪刀劃破了她的手,都沒處理什么的,就按老方法,直接上嘴吮吸,等吸得血不怎么流了才罷休,而奶奶吸了她的血沒兩天,喬思思正好就出生了,正好困擾了奶奶多年的咳疾莫名就好了,而且后來就是冬日里也沒咱們再犯過,趕得正巧的喬思思就成了奶奶口中的福星寶貝。
以前,喬瀾或許不會在意,然而,重生后很多事都看得比較透徹的喬瀾,卻真的很是意難平,可著喬思思托了她的福,享受了奶奶這么多年的偏疼,卻從始至終都將她視作眼中釘肉中刺,可以想見喬瀾那會兒的心情。
而這會兒喬志國心里翻涌著的更多的卻是無奈和心酸。
喬瀾心思流轉,總覺好像忽略了什么,而看著正繃著臉對抗藥膏所帶了的灼痛的三爺爺,喬瀾眸色微暗。
“……那我爺爺當年輸掉的田產什么的,應該也是輸給了村里人吧。”
喬瀾眸色微深,想到下午那會兒碰到的小姑娘,心下略沉。
“該不會就是喬元英她爺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