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老母親那替她憂心,實則也存著打探心思,馮秋琴強壓著心頭的火氣。
“媽,這是昨兒個人家交給我讓我轉交的東西,您可別亂說……”
“哦哦……”馮秋琴剛剛蓋得太快,這會兒又不肯多說,馮老太太就是有心想問,也不好張口,免得閨女多想。
只是看馮秋琴轉身就要走,馮老太太忙又追了句,“哦,對了,昨天你翻箱倒柜找的那什么黑瓶子找到了沒?”
“沒有,媽您跟我實話,您真的沒見著?那東西是那位夫人要我幫忙轉交,東西很重要,關鍵是……”馮秋琴說著湊近了老媽的耳朵邊壓低了嗓音小聲說,“夫人說那里面的東西有毒,我怕侄子們不懂事萬一拿著玩出事了可就麻煩了……”
“……不至于吧,那幾個皮小子雖然淘氣兒了點兒,不過,都是老實孩子,不會說瞎話……”馮老太太雖然這么說,但心里卻也沒底兒,就想著等下幾個孫子回來了,她得再好好敲打問問。
馮秋琴一看她媽這樣,心底里的火氣差點沒繃住,話不都不想再多說,她真怕忍不住暴怒的脾氣。
馮秋琴挎著菜籃子氣鼓鼓沖出了家門,知道她是買菜呢,不知道的,就她這架勢,指不定還以為她菜籃子里藏大刀,沖出去大殺四方呢。
馮秋琴氣勢洶洶一路沖,以往都還打聲招呼的鄰居街坊這會兒也全都被她那難看的臉色勸退,紛紛遠遠就避讓,直等她走過了,方才又三三兩兩聚攏過來,朝著馮秋琴的背影指指點點。
馮秋琴氣惱交加,但也沒錯過鄰里街坊們的反應,遂出了家屬院沒多遠,便忙收斂情緒,她身上可揣著一千塊的巨款呢,真要是都把身邊行人都給嚇得離她遠遠的,那她可就麻煩了。
昨兒個已經莫名其妙丟了黑色小瓶子,今兒個這么大筆錢,馮秋琴可不想再有任何閃失。
只要一想到那個莫名其妙不見了的黑色小藥瓶,馮秋琴就忍不住頭大。
昨兒個她接到任務后,整個人都是懵掉的,穆夫人竟然讓她偷偷給沈瑤下藥,而且,一定要親眼看到沈瑤喝下去,任務有難度,不過,給的酬勞也相對更豐厚。
馮秋琴也是猶豫了好一會兒,方才妥協接下了這一任務,她現在已經是山窮水盡,別無退路了,而且,只要有了這一千塊錢打底,以后,她離婚后,日子也不會艱難。
從火車站回家的一路上,她都小心翼翼地護著貼身揣在懷里的信封,生怕路上被小偷給摸了去。
一路緊張兮兮回了家,她也才剛藏好錢,就被嫂子喊去做飯,而那會兒老媽才從廁所回去,三個侄女和倆個侄女也在客廳打鬧,她也沒太在意,然而,等她吃過午飯收拾了碗筷后,再想把兜里的黑色小藥瓶藏進炕柜時,也才驚覺那小東西不見了。
而她問遍了家里人,也還威脅了調皮的侄子和侄女兩句,被老媽和嫂子紛紛下了臉子,她也一直強調那東西很重要丟了家里人都賠不起,然而,不論她怎么威脅和尋找,卻一點兒線索都沒有,她甚至都不確定那個不大的黑色小藥瓶到底是路上丟了的,還是被家里人偷拿給藏起來了。
馮秋琴很是心累,更犯愁等下她還得給穆夫人,馮秋琴簡直想想都頭疼。
從糧站家屬院到位于縣城中心位置的信用社,馮秋琴寧愿繞遠,也是一路都挑大路走,就是想著大路上人來車往的,相對還安全點兒。
然而,馮秋琴防著小偷,防著陌生人的沖撞,卻一點兒都沒發現,身后悄悄三條尾巴。
從家屬院跟著走到大路上,二狗子一看馮秋琴雖然挎著個菜籃子,但走的卻是供銷社的反方向,二狗子邊遠遠跟著邊捅了捅身邊的伙伴。
“石頭,我怎么瞧著是往信用社和郵局方向在走啊,看來我昨兒個沒看錯,石頭你趕緊去喊虎哥,再晚可就搶不著了……”
“靠!那我去喊虎哥帶人來……”石頭跟著二狗子蹲守了一夜了都,哪兒能看著到嘴的鴨子飛了啊,連忙轉身就跑。
兩人身后不遠處,咬牙撐著走的鄭長根臉色黑沉,他一大清早趕過來,本想堵馮秋琴好好跟她算賬呢,結果卻無意中發現竟然有人在跟蹤監視她,鄭長根差點沒直接去報公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