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顫顫巍巍地起身,扭頭看了兒子一眼。
這位縱橫戈州武林多年的一宗之主,臉上露出一絲慈父釋然的笑容。
他對著李七玄拱手,道:“多謝小友……還請小友多加小心,“逆天神盟”已經對外放話要對付你,此行前路并不輕松。”
李七玄點點頭。
“老夫去引開追兵,為小友你爭取一些時間。”
說完。
謝支竹運轉最后的勁氣,化作一道流光,朝著玄舸之外飛射而去。
轉眼之間。
就消失在了遠處的云層。
李七玄沒有阻攔。
“太平道,逆天神盟,還有那么多頂級大宗野心家……這天下,何其紛亂。”
他喟然嘆息。
興,百姓苦。
亡,百姓苦。
就連謝支竹這樣的武道巨梟,都身如浮萍難以保全幼子,何況是那些普通百姓?
聽雪城和大業城外的流民,哭聲盈天。
而戈州的情況也好不到哪里去。
玄舸劃破云層。
接下來的三天時間,竟是一路風平浪靜,預期之中的襲擊并未到來。
終于順利地出了戈州地界。
進入了境州。
境州是北境三州之中疆域面積最大,地理景觀最全,氣溫最為宜居,四季變化最清晰,各種資源也最為豐富的一州。
千百宗門星羅棋布地遍布境州大地。
太平道在境州的勢力極大。
叛軍點燃的戰火硝煙,即便是在高天飛馳的玄舸之上,也可以清晰地看到。
一些城池之外,喊殺聲沸騰如颶浪呼嘯。
從甲板低頭看去。
大片大片的黑潮和紅潮,不斷地撞擊吞噬,燃燒的火焰將一座座古老的城市包圍,然后一點點地吞噬。
玄舸用了足足十五天的時間,才飛過境州。
一路再無任何插曲發生。
這段時間里,謝化麟早就蘇醒。
他沒有開口說過話。
只是每日認真地聽女武官米粒講劍。
謝支竹獻上的那只金色小鼎儲物寶具之中,儲藏了包括游龍宗鎮宗劍典“云龍九現劍經”和三十六門劍法秘籍,還有其他諸多煉體,煉藥,術陣等等法門,的確是囊括了游龍宗數千年所有的功法底蘊。
李七玄將小鼎交給女武官米粒。
女武官閱覽劍典和劍法,融于自己的劍道理解之中,實力亦在突飛猛進地增長。
再加上之前從天星宗得到的劍道秘典和劍法秘籍……
實際上,就連李七玄如今也有點摸不清楚女武官的實力修為到底是何境界。
“米粒兒不會也開掛了吧?”
李七玄時常暗中猜測。
女武官米粒每日講劍一個時辰。
何家姐弟和謝化麟聽得無比認真。
獨孤三缺也會在一邊靜聽,以劍理映照他的刀理,再琢磨開悟,提升修為境界。
就連李七玄,也會在一邊靜聽。
而講劍結束之后,李七玄和女武官米粒也會進入內艙,聽米夢枕講武。
米夢枕活過千歲,昔日便已經是至人級強者,見解何其豐富?
融合獨斷千山雪的玄氣武道,參悟精神,往往一兩句話,便讓李七玄兩人收益巨大。
出了境州,便是中州地界。
大元神朝的帝都神京,便在中州。
玄舸破空。
速度越快。
高天之上,一道身影猶如神靈,巍峨凌空凝滯,目送玄舸消失在遠處天空。
在他身邊后側,站著一位捧劍的仆人。
“主人,您為何不出手將那雪州小兒擊殺?玄舸之上有兩人體內蘊含神之骨,若是拿下,便是大功一件,獻于神帝大人,必定可以得到神賜。”
捧劍仆人疑惑地道。
神靈般的男子眼睛微瞇,暗金色的瞳孔微光閃爍,道:“我數次試探,發現那艘玄舸之中,隱藏有極其恐怖的高人,我亦沒有必勝的把握。”
捧劍仆人大驚。
除了神帝大人,這九州天下還有連主人都不敢輕易言勝的強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