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裁決”則更加致命,槍聲沉重,每一發子彈都如同附骨之疽。
專門尋找著骨甲的薄弱之處或是剛剛被“月息”子彈制造出的新傷口,爆發出強大的破壞力,不斷擴大著傷害。
姜槐在高速移動和閃避的同時,每一次開槍的角度都極其刁鉆,如同最精準的手術刀,不斷在燼骸龐大的身軀上制造著新的傷口和裂痕。
更讓燼骸感到一種源自本能的煩躁和……屈辱的是,那個白色的身影,在戰斗的同時,還在用一種冰冷、淡漠、不帶絲毫感情的聲音,直接在他意識中進行著“指導”。
【速度太慢,破綻百出】
【只會依靠蠻力,連最基礎的發力技巧都不會,真是可悲】
【你的力量控制一塌糊涂,至少有七成的能量在毫無意義地逸散】
【看看你現在的樣子,簡直是對‘百骸’這個名字的侮辱,你不是塔拉族終結者嗎?就這?】
這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根冰冷的針,刺入燼骸那混亂而暴虐的意識核心。
這根本不是指導,而是赤裸裸的嘲諷和羞辱。
就像是曾經,岳秦山和陵川冷酷地訓練那個弱小的“姜槐”一樣,此刻,姜槐正將這種“指導”,原封不動、甚至變本加厲地施加在“燼骸”身上。
“吼……”
燼骸喉嚨里發出壓抑的低吼,但他依舊沒有像野獸般狂怒。
沒有震天的怒吼,只有力量的陡然提升。
他體表流動的熔巖紋路瞬間變得更加熾亮,仿佛要燃燒起來。
噴薄的蒸汽更加洶涌,龐大的身軀周圍的空間都因為極致的高溫而扭曲。
他直接以燼骸的形態,強行進入了“殲滅形態”。
【你曾經的每一次成長,現在都會成為我的養料】
速度,快到了極致。
之前的動作在他此刻的速度面前,簡直如同慢放。
他化作一道巨大的、模糊的暗紅色殘影,帶著焚滅一切的氣勢,朝著姜槐猛撲而去。
面對這驟然提升到極限的速度和力量,姜槐臉上沒有任何驚訝,反而露出了一絲冰冷的、仿佛計謀得逞的笑容。
他猛地一個后空翻,瞬間拉開了數十米的距離。
緊接著,面對那道如同瞬移般逼近的暗紅色殘影,姜槐只是雙手在胸前交叉,槍口分別指向不同的方向,深吸一口氣。
下一秒——
如同驟雨打芭蕉,姜槐手中的雙槍化作了兩道模糊的光影,子彈如同不要錢一般,朝著四面八方瘋狂掃射。
白色的光彈和黑色的能量彈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片看似毫無章法、覆蓋范圍極廣的彈幕。
【以為這種程度的火力覆蓋就能抓住我?可笑!】
燼骸的意識中閃過一絲不屑。
以他現在的速度,這種程度的散射根本不可能捕捉到他的軌跡。
然而,下一秒——
一顆黑色的子彈,毫無征兆地從他的后方射來,狠狠地鉆入了他背部骨甲的一道裂縫中。
劇痛和沖擊力讓他高速移動的身形猛地一滯。
而就這短暫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停頓,卻成為了致命的破綻。
仿佛算好了一般,更多的子彈從四面八方、各種不可思議的角度襲來。
肩部、膝蓋、腰側、甚至是他剛剛被轟開的頭顱側面。
每一發子彈都精準地命中了之前被姜槐制造出的傷口或薄弱點!
饒是燼骸,也終于發出了一聲壓抑不住的痛哼,龐大的身軀在半空中失去了平衡,如同被無數無形的繩索絆住,重重地摔落在地,砸碎了大片的巖石。
燼骸眼中充滿了驚駭和難以置信。
【不可能……那個方向……怎么會有子彈飛來......】
他猛地抬頭看向遠處的姜槐,卻驚恐地發現,姜槐的射擊,根本不是胡亂掃射。
那些看似射偏、射向空處、射入巖壁的子彈,在脫離槍口、飛行一段距離后,并沒有消失或撞毀。
而是詭異地沒入了一個個極其微小、幾乎難以察覺的、如同水面漣漪般的空間裂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