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瓔不覺得韓烈這土生土長的大夏人,會為百年之前的戰爭行為而羞愧難過。
見她回來韓烈伸手扶她,先道:“您吸塵器垃圾別亂倒,里面有尸體碎骨。”
這問話完全出自管家公本能,擔心那些綠洲里吸上去的玩意附帶不好的東西,引發瘟疫。
秦瓔順勢扶著他的手臂,將腳踩在鞍韉下的鐙子里坐穩,沒好氣道:“我知道。”
消殺重要性她很就清楚,吸塵器里的灰塵早消過毒噴灑了幽草水密封保存,等明天得空倒回箱子世界。
見她坐穩,韓烈牽著沙蜥韁繩在前步行,引著沙蜥朝里走。
越往里走,祭臺似的京觀越近。
近看京觀規模極大,除去心理層面的不舒服,秦瓔并沒有聞到什么異味。
京觀下的木樁歪東倒西,經年累月風化后呈現一種黃白,上面插著的骨頭許多脆朽化成了一把沙。
殘余的一些,有大有小,最小的只有小香瓜大,除卻侏儒等意外因素,頭骨主人死時年紀應該很小。
秦瓔的視線在那個小小的頭骨上停留時間有點久,韓烈腳步慢了下來。
他頓了頓,道出秘密:“這場沙民之亂,我家先祖或許曾有參與。”
秦瓔聞言愕然看他:“什么?”
韓烈空出的手拉下風帽,見阿曼已經走遠交談聲不會傳過去,他才低聲道:“百年前,我家曾改姓避禍。”
秦瓔前傾身體側耳聽。
原來韓家百年前曾顯赫過,后來政治原因壞事族滅,只有一支血脈僥幸留存,為了避禍而改姓韓。
到了韓烈這代,只剩他一根獨苗。
韓烈父親死得意外的早,家里隱秘還來不及全給他交代。
家族歷史佚失,只留下兩樣東西。
說到這時,韓烈扯開衣襟,展示他掛在脖子上那粒小珠子。
這木頭珠子是其中一樣,另一樣就是他已經吃下去的麒麟肉干。
至于先祖征鬼方之事,還是他親自見到京觀和木樁后,才從童年父親偶爾感慨提及的舊事中回憶起來。
秦瓔直起腰,對韓烈所說的事情并不驚訝。
她早就知道韓烈身世有隱情。
畢竟誰家祖傳塊麒麟肉干啊。
秦瓔手摸下巴,突然感興趣:“你家先祖姓什么?”
曾經隨軍平鬼方部之亂,手上又有麒麟肉干。
說不定是手上染過麒麟血的狠人,反正不可能是無名之輩。
見秦瓔感興趣,韓烈有點歉疚道:“我爹未曾透露。”
大夏朝廷還在,誰知會不會清算,韓烈老爹腦子被門擠了才會把關乎身家性命的事情給個小孩子說。
好奇心沒有得到滿足,秦瓔有點失望。
不過她很快支棱:“這里有京觀,石碑上或許會留下名字。”
京觀還有一重作用就是炫耀功績,石碑上應該會留下主帥和從征將帥的名字。
他們一一查看石碑,或許能發現點什么。
她正高興時,前面的阿曼終于轉頭看,見秦瓔又詐尸還和韓烈湊在一塊說悄悄話。
阿曼不由揮手道:“神使大人,韓兄弟,你們快點。”
他本想說,你倆別背著我說悄悄話了,但話到嘴邊卻又變成:“天快黑了,我們得趕緊找個扎營的地方。”
“來了。”秦瓔扶著沙蜥馬鞍坐穩,隨口應道。
韓烈牽著韁繩加快了步伐:“您小心樹枝。”
先提醒秦瓔注意別被樹枝打到腦袋后,他才道:“請您替我守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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