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嘉月有一搭沒一搭地應和著,心里有些煩悶。
話明明是對著沈弗寒說的,問的卻是她,無趣極了。
溫嘉月沒了胃口,放下筷子道:“你們慢慢吃,我有些乏了。”
溫若歡心中一喜,她竟還有機會和姐夫單獨用膳!
只是還沒等她開口,沈弗寒也站起了身。
溫嘉月客氣道:“夫君還沒吃飽吧,再去吃點。”
“不必,”沈弗寒扶著她往內室走去,“正好有件事要與你說。”
溫嘉月只當他避嫌找的借口,問:“何事?”
“明日初一,我今晚宿在佛堂。”
每到月末的最后一日,沈弗寒一整晚都會歇在佛堂。
他不讓人伺候,沒人知曉他在佛堂做些什么,連溫嘉月這個枕邊人也沒能問出來。
她好奇過他是否從小便有這個習慣,但沈弗寒一直不想談論此事,她便沒敢再多問。
但她私下打探過,沈弗寒是從十八歲開始的。
十八歲那年……正是他的爹娘離世的時候。
溫嘉月不禁想起景安侯府的發家史。
沈弗寒祖父年輕時不過是一介平頭百姓,大周正是動蕩的時候。
祖父有些拳腳,也有識人的本事,擁護新主建功立業,封了景安侯。
好景不長,祖父戰死沙場。
后來子承父業,沈弗寒的父親也在邊關建功立業,結識了一位武功高強的邊關女子,兩人結為夫妻。
他們生下四個孩子后,在沈弗寒十八歲時雙雙戰死沙場。
沈弗寒堅持留宿佛堂數年,應該就是為祖父和爹娘誦經祈福吧。
此事溫嘉月自然沒有異議,只是輕聲說道:“夫君保重身體。”
“好。”
頓了頓,沈弗寒又道:“晚上讓如意守夜,每隔一個時辰喊你一次。”
溫嘉月的腦海中便浮現出昨晚的畫面來,訥訥道:“我、我知道的。”
兩人一齊沉默下來。
沈弗寒道:“那我便去佛堂了。”
溫嘉月輕輕點頭,目送他走出內室,緊接著便聽見溫若歡驚慌失措地喊了聲“姐夫”。
“你在這里做什么?”沈弗寒的聲音有些不悅。
溫嘉月蹙緊眉心,溫若歡偷聽?
“我、我吃飽了,想進來看看姐姐和外甥女,沒想到剛好碰到姐夫……”
沈弗寒沒再說什么,徑直離開。
溫若歡也進來了,拍著胸口率先出聲:“姐夫忽然出現,嚇了我一跳。”
“是嗎?”溫嘉月微微一笑,“倒是很巧。”
溫若歡眨了眨眼睛,故作天真地問:“姐夫去哪了?”
反正她已經聽見了,溫嘉月便沒有隱瞞:“佛堂。”
上輩子,溫若歡并沒有做出什么不妥帖的事,至少在她眼皮子底下沒有。
至于私下有沒有……既然沒有鬧到明面上來,那就說明她沒有得逞。
不過溫嘉月還是叮囑道:“今晚不要靠近佛堂。”
沈弗寒一片孝心,她不想讓旁人打擾他。
“我知道的,姐姐,”溫若歡噘了噘嘴,“等我替你服侍過老夫人之后就去睡覺。”
溫嘉月不想再應付她,笑道:“那你現在便去吧,早去早回。”
溫若歡磨蹭了一會兒才過去。
到了凝暉堂,她請安之后不情不愿地服侍著,用巾帕幫老夫人擦臉。
許是用的力氣有些大,老夫人猛的甩開她,恨聲道:“你想悶死我不成?”
溫若歡憋著氣道歉。
“行了行了,繼續吧,”老夫人撇撇嘴,“服侍的比你姐姐差遠了。”
溫若歡聞言立刻便生氣了。
從小到大,她最討厭的就是有人說她比不上姐姐。
不管是相貌還是性格,抑或是別的什么,除了爹娘以外,所有人都在夸溫嘉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