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半個時辰后,溫若歡收拾好了包袱,依依不舍地道別,哭哭啼啼地離開侯府。
沈弗念依然待在溫嘉月這兒,嘖嘖感嘆:“你終于開竅了。”
溫嘉月不知道她在說什么,也不想理會。
“一個繼妹罷了,再親也不是一個娘胎里生的,你何必當個寶。”
溫嘉月抿了抿唇,自嘲一笑。
是啊,她上輩子居然將溫若歡當個寶,最后害了自己。
“以后不會了,”溫嘉月輕聲道,“昭昭才是我的寶。”
沈弗念一瞪眼睛:“這可不行!你得給我大哥生兒子!”
溫嘉月心如止水地瞥她一眼:“不生。”
“你知不知道長安城里有多少人盼著取代你的位置,”沈弗念恨鐵不成鋼,“你居然不想牢牢抓住我大哥的心!”
溫嘉月終于認真開口。
“他若是心里有我,自然不會多看別的女子一眼,若是沒有,我再努力也是徒勞。”
兩輩子,她都走不進沈弗寒的心,何必再委屈自己。
她只盼著她和女兒不會重蹈覆轍,安穩一生。
沈弗念是被氣走的。
溫嘉月不太明白她為何生氣,她不是一直瞧不起自己嗎,換個大嫂,豈不是更合她意。
不過這些也不重要,溫嘉月沒再過多糾結,歇晌去了。
傍晚,沈弗寒下值之后準時回府。
溫嘉月覺得有些奇怪,難道一連數日他都沒去公主府?
想來是白天去的,這樣便不用跟她解釋為何晚歸了。
上輩子便也是如此吧,所以才能將她瞞得死死的,鬧得滿城風雨之后,她這才知曉來龍去脈。
溫嘉月的神色變得更淡,安靜用膳。
少了溫若歡,飯桌上的沉默蔓延,幾欲讓人窒息。
沈弗寒似乎對一切都漠不關心,溫若歡走了,他也不問,似乎少了一個人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沈弗寒的話真的很少很少,從來不會主動提及任何事,就算她感興趣多問幾句,他依然惜字如金。
若是她不開口,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便會一直繼續下去,沉悶且壓抑。
唯一話多的時候便是在床榻上,三日一次的放縱,她總能在黑暗中聽到他沉啞克制的聲線。
不要亂動……抱緊我……別怕……
那時便輪到溫嘉月話少了,只能跟隨著他的指引,在歡海中沉浮。
他只是喜歡她的身體,卻不喜歡她這個人。
或者說,把喜歡改成滿意更合適。
他滿意她這個夫人,可以將侯府打理的井井有條,可以替他孝順長輩,可以教養女兒,還能滿足他的欲望。
溫嘉月輕嘆一口氣,這樣的日子,她竟傻傻地過了整整四年。
她原本也不想說話了,但是該解釋的必須得解釋一句。
不然若是沈弗念先添油加醋地說一通,不光是溫若歡,連帶著她也得受非議。
“侯爺,”她慢慢開口,“今日歡兒與三妹鬧了點不愉快,不是什么大事,我怕歡兒又沖撞了人,已經讓她回府了。”
沈弗寒微微頷首。
溫嘉月抿了抿唇,正準備繼續用膳,睡得正香的昭昭忽然哭了起來。
她連忙放下筷子,正要起身,沈弗寒按住了她的肩。
“我來。”
既然他想哄女兒,溫嘉月自然不會跟他搶,繼續吃飯。
但是到底還是關心女兒的狀態,擔憂地看了過去。
沈弗寒動作輕緩地抱起啼哭不止的昭昭,在床邊走來走去。
他輕輕地上下顛著,耐心十足,唇邊隱有笑意。
溫嘉月默默地看著這一幕,想起上輩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