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嘉月不太放心地看著他和侍衛走向僻靜處。
直到沈弗寒回過頭看她,她這才回過神,趕緊移開視線。
她知道自己有些過于擔心曾經的事情重演了,可是她控制不了。
唯有每一次都會從他口中得到確切的回答,她才能稍稍放心。
前面的人從殿中出來,溫嘉月深吸一口氣,跪坐在蒲團上。
心頭一團亂麻,難以平復。
匆匆跪拜之后,她站起身,走出大殿。
沈弗寒負手而立,站在臺階上,視線追隨著她。
見他果然信守承諾,溫嘉月松了口氣,小聲問:“事情解決了嗎?”
沈弗寒淡然地“嗯”了一聲。
溫嘉月便沒再多問什么,決定去喂魚。
寺廟里有個湖,里頭有數百條錦鯉,瞧著便讓人心生歡喜。
溫嘉月坐在石凳上,撒下一把魚食。
或許是喂的人太多了,錦鯉早已吃飽,所以并未爭先恐后地冒了出來,只有三兩條慢悠悠地游來游去。
如意笑道:“這些魚可真是胖,瞧著呆頭呆腦的,一點佛性都沒沾上。”
“只是魚而已,能有什么佛性,”卉兒撇嘴反駁,“你還想讓這些魚成精不成?”
她還記恨著那一腳,越看如意越不順眼。
在沈弗寒和溫嘉月看不到的地方,她沒少跟如意較勁。
不過如意懶得理她。
可是現在都鬧到夫人面前了,如意不想再忍。
她反駁道:“佛門凈地,只可成佛,成精就是妖怪了。”
卉兒以為如意還會和前幾次一樣忍氣吞聲,沒想到這次倒是開口了。
她也不怕,哼了一聲:“我也不過是隨口一提罷了,無心的話而已,你怎么這么大的脾氣?”
“是是是,你次次都無心,”如意壓低聲音,“故意在姣姣姑娘面前說出侯爺的身份也是無心!”
卉兒瞪她一眼:“本就是無心的,不信你問夫人!”
溫嘉月淡然道:“原本我沒想與你計較的,但是既然說到了這個,趁著侯爺也在場,是非對錯,還是交給侯爺評判吧。”
沈弗寒意味深長地看她一眼。
溫嘉月頓了下,這才發現她方才不小心連喊了兩聲“侯爺”。
簡直就是引火燒身!
她強裝鎮定地解釋:“此處無人,沒人聽得到我說話。”
沈弗寒輕笑一聲:“我聽到就夠了。”
說完這句話,沈弗寒看向卉兒。
“方才你說什么?”
他唇邊還殘存著一絲笑意,卉兒不禁有些心跳加快。
她羞答答地和他對視,問:“侯爺,您問的是哪句話?”
沈弗寒好整以暇道:“你差點暴露我的身份?”
他聲線平淡,聽不出喜怒,卉兒卻莫名有些腿軟。
她訥訥道:“奴婢、奴婢只是想震懾那位姣姣姑娘一番,沒想說出來的。”
沈弗寒冷聲問:“若不是有人阻止,你準備說什么?”
“奴婢……”
卉兒頭皮發麻,半晌也沒說出個所以然。
沈弗寒懶得再和她廢話,看向溫嘉月:“你的丫鬟,你來處理。”
溫嘉月怔了下,抿唇道:“我不好做主,畢竟是老夫人送來的丫鬟。”
沈弗寒頓了頓:“一個丫鬟而已,何必如此謹小慎微?”
但他還是替她做了主:“念在你并未犯下大錯的份上,這個月的月例銀子減半。”
卉兒咬牙道:“多謝侯爺寬恕。”
“不許喊侯爺,”沈弗寒瞥她一眼,“叫沈公子即可。”
“是,沈公子。”
將魚食喂完,溫嘉月提心吊膽許久,沒想到沈弗寒依然沒有采取行動。
她這才想起來,他們在寺廟里,沈弗寒應當是信佛的,在這種地方,一定不會輕舉妄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