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婦安好,”溫嘉月輕輕點頭,“長公主美貌更勝從前,臣婦方才險些沒敢認。”
李知瀾哼笑一聲:“你倒是比沈大人會說話。”
溫嘉月默默地想,世間應該也沒幾個人比沈弗寒更不好說話了吧?
李知瀾這才切入正題:“過兩日,本宮準備舉辦一場賞花宴,沈夫人可一定要來。”
溫嘉月攥緊了手:“臣婦做不了主,此事還需看侯爺的意思。”
此事容不得她拒絕,長公主親自邀請,是她的榮幸。
但是推給沈弗寒就沒事了,他又不怕得罪長公主。
“沈大人說了不來,所以本宮才來游說你,”李知瀾慢條斯理道,“你與本宮也算是熟識了,沈夫人難道不給本宮這個面子?”
溫嘉月猶豫道:“臣婦自然也是想去的,只是有難言之隱。”
“什么?”
見她上鉤,溫嘉月這才遮遮掩掩地開口。
“是臣婦娘家的事,家丑不可外揚,還請長公主不要多問了。”
說著,溫嘉月的聲音越來越小,神色也愈發窘迫起來。
李知瀾鳳眸微瞇,溫府出了什么事?
她正準備細問,皇上身邊的趙公公匆匆走了進來。
“長公主、云美人、沈夫人。”趙公公笑瞇瞇地挨個行禮。
李知瀾神色不虞地問:“趙公公怎么來了?”
“咱家是來催沈夫人回去的。”
趙公公看向溫嘉月:“沈夫人,沈大人已經等候多時了,跟咱家走吧。”
溫嘉月驚慌道:“長公主,那臣婦便先走了,侯爺若是等急了,臣婦便有麻煩了。”
說完她便行了個禮,匆匆往殿外走去。
邁出門檻之前,溫嘉月隱晦地瞥了眼云溪。
兩人對上眼神,彼此都點了點頭,便算是道別了。
走出春和軒,溫嘉月輕舒一口氣。
看樣子,李知瀾并不知曉溫府的事,借著這次機會告訴她正好。
雨已經徹底停了,只是路上還有些小水坑,溫嘉月提著裙子,輕快地朝前走去。
走出后宮,沈弗寒正等在外面,見她出來,大步迎了上來。
“有沒有事?”
雖然知曉長公主并不會做什么,但他還是擔心她對溫嘉月不利。
這才去求了皇上,讓趙公公親自去接她。
尋常的太監宮女會受阻礙,但長公主一定會給趙公公幾分薄面。
溫嘉月搖搖頭:“沒事的。”
沈弗寒上下打量她一番,見她神色如常,微微頷首,這才看向趙公公。
“多謝公公。”
趙公公笑道:“咱家只是依照皇上的吩咐辦事,沈大人不必客氣,咱家先回含涼殿了。”
不過,方才沈夫人說什么來著,沈大人等急了,她會有麻煩?
現在看來,有麻煩的分明另有其人。
侍候了兩代君主,他的眼睛可厲害著呢。
趙公公搖了搖頭,徑直走遠。
目送他遠去,沈弗寒和溫嘉月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
溫嘉月低聲道:“方才長公主邀我參加賞花宴。”
“我已經拒絕了她,沒想到她竟又找到了你,”沈弗寒眉宇緊鎖,“不必理會。”
溫嘉月點點頭:“我沒答應,只說一切都聽侯爺的。”
沈弗寒沉默半晌才開口:“若是真的便好了。”
溫嘉月瞪他:“我什么時候沒聽你的?”
沈弗寒湊近她一些,壓低聲音:“床上的時候。”
溫嘉月面色漲紅:“你……”
沈弗寒瞥了她一眼,離府之前,她臉上的紅暈和此刻一模一樣。
原來是因為害羞。
可是……當時他似乎沒有說什么令她誤會的話。
她在想什么?或者說,在想誰?
回到府上,沈弗寒便開始盤問她。
溫嘉月根本沒想到他還記得這件事,咬牙不松口。
“我不知道侯爺在說什么。”
“既然不知道,那就慢慢想。”
溫嘉月不語。
沈弗寒摘下她發間簪著的桂花,花瓣緩緩拂過她的臉頰。
溫嘉月覺得癢,不斷躲避,桂花卻如影隨形。
“不過,提醒你一句,離三妹和耀兒過來,至少還有兩刻鐘的時間。”
沈弗寒將花放在她的唇瓣上,眸色漸深。
“兩刻鐘能做很多事,再讓他們等一等,我也不介意。”
溫嘉月忍無可忍:“你無恥!”
沈弗寒一本正經地開口:“夫妻歡好,天經地義,為何無恥?”
他壓了下來,低聲問:“說不說?”
溫嘉月猶豫片刻,問:“我說了,你是不是就不做了?”
沈弗寒“嗯”了一聲。
溫嘉月咬緊唇瓣,吞吞吐吐地說了出來。
“我當時在想,你能克、克制住,大概是……近日吃飽了的緣故。”
沈弗寒忽的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
溫嘉月不想去分辨他的笑有什么意義,用力推他。
“我說過了,你快讓開。”
沈弗寒握住她的手腕。
“看來我需要用行動證明,我沒有吃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