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正院,水不太熱了,奴婢想換了,夫人卻不答應,說湊合著洗便好,奴婢便沒堅持。早知如此,奴婢怎么說也會勸阻夫人的!”
沈弗寒淡聲道:“起來吧,不是你的錯。”
但他卻愈發覺得,夢里的病逝和這次的發熱有關。
或許夢里的他并未將此事當一回事,所以她才會病重,察覺時卻為時已晚,以至于藥石無醫。
至于昭昭……沈弗寒吩咐道:“將小姐送到常樂院去,待夫人病好了再回來。”
如意愣了下,發熱又不會傳染。
但是既然侯爺吩咐了,她便去照辦。
內室里便只剩下他的和溫嘉月了。
沈弗寒將她蹙緊的眉撫平,在她滾燙的臉頰上印下一吻。
會好的,不要怕。
兩刻鐘后,湯藥端了上來,太醫也被凌鶴帶了過來。
沈弗寒接過湯藥,親手調試著合適的溫度,讓太醫診治。
太醫氣喘如牛,他看一眼便知只是普通的發熱,景安侯也太小題大做了。
而且,湯藥都煎好了,他這個太醫哪里還有用武之地?
但既然來了,他自然也是要看一看的。
望聞問切之后,太醫道:“回稟侯爺,夫人有些發熱,再吃幾副藥便好了。”
沈弗寒問:“有沒有什么隱疾?”
太醫便再次診治了一番,搖了搖頭。
“夫人身子康健,沒有隱疾。”
沈弗寒沉默下來,他們都說溫嘉月只是發熱而已,可是夢里……
他又問道:“發熱致死的幾率有多大?”
太醫倒吸一口涼氣,景安侯這是要趁他的夫人病了要她的命?
在宮里待久了,這種手段他見過。
嬪妃大張旗鼓地為交好的嬪妃治病,其實是為了害人,到時候還能將自己摘出去。
他斟酌著開口:“說不好……若是身子弱,一場風寒便可能要了性命,與個人體質有關。”
藥碗變得溫熱,沈弗寒將一勺湯藥喂進溫嘉月口中。
但她卻喝不下,褐色藥汁順著下巴流下來。
沈弗寒一邊耐心幫她擦干凈一邊開口。
“還請太醫寫一副藥方,用最好的藥材,務必盡快將我家夫人的病治好。”
太醫納悶地想,這是猜錯了?
待太醫走出屋門,沈弗寒喝了藥,俯下身去,緩緩渡到溫嘉月口中。
確定她全都喝下去了,沈弗寒輕吻她的唇角。
會照顧好你的,阿月。
半個時辰后,溫嘉月的發熱癥狀消退了一些。
沈弗寒卻沒有放松警惕,親自在床邊守著。
如意的差事也被他搶了去,不管是換巾帕還是擦汗,都是由他來做。
如意無所事事許久,有些惶恐。
侯爺表面上說不怪她,實際上不會要把她發賣了吧?
但她也沒膽子直接和侯爺搶活干,于是小心翼翼地開口。
“侯爺,兩刻鐘前,皇上和長公主送了補品過來,您打算怎么處理?”
沈弗寒漫不經心道:“先放著。”
他現在沒空去想李知瀾為何送補品,他又該如何答謝,只想照顧溫嘉月。
如意抓耳撓腮片刻,又道:“侯爺,不如您先去用膳吧,奴婢可以照顧夫人。”
折騰許久,天都黑了,小廚房早已做好晚膳。
有丫鬟來問過一次,但侯爺沒應聲,她便讓丫鬟出去了。
如今快到戌時了,侯爺忙了一下午,也該餓了。
而且夫人只是發熱而已,府醫和太醫都是一臉輕松的模樣,顯然不是大病。
但侯爺這個表現,卻像是夫人病重似的。
“我不吃了,”沈弗寒淡聲道,“讓小廚房溫著粥,等夫人醒了再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