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日不忙,大理寺準了我兩日假。”
他沒有說是因為她的病,怕她會多想,對病情更加不利。
溫嘉月心里一沉,沉默良久。
今日不去大理寺,明日也不去,后日又是休沐,她得連裝三日。
不過……她清楚地記得上輩子沒有這樁事。
除了休沐之外,沈弗寒從未歇息過,一直在盡職盡責地辦差。
這是怎么一回事?
但她又不好過問,畢竟沈弗寒不知道她重生的事,一說不就全都暴露了。
而且,還有一種可能,沈弗寒覺得她在裝病,但是沒找到證據。
哪個原因都對她不利,溫嘉月只好暫時壓下不提。
按了片刻之后,她便說不疼了。
用過膳,沈弗寒讓太醫和錢老前來診治一番。
溫嘉月并不害怕,就算她的發熱癥狀好了,還有頭痛可以抵擋一陣子。
太醫和錢老分別望聞問切一番,得出一致的結論。
“夫人恢復的很好,只要再喝一副藥、臥床休養兩日便徹底好了。”
沈弗寒道:“可她還有些頭痛。”
“這……”太醫拱手道,“老夫并未發現夫人有頭痛的癥狀。”
溫嘉月趕緊插話道:“只是偶爾疼罷了,不礙事的,兩位快回去吧。”
再說下去,都要把她的老底揭下來了。
送走兩位神醫,溫嘉月長舒一口氣。
眼角余光瞥見沈弗寒正沉思著什么,溫嘉月心里又是一咯噔。
不會真的發現她在裝病了吧?
正心急如焚著,外頭傳來沈弗念的聲音。
“大嫂,你醒了嗎?”
溫嘉月連忙應了一聲:“三妹進來吧。”
她拽了拽沈弗寒的衣角,打斷他的思緒。
“三妹來了。”
沈弗寒只是冷淡地點了下頭,繼續沉思。
溫嘉月心一橫,正準備問他到底在想什么,沈弗念推門進來了。
“大嫂,我聽說你病……誒,大哥怎么也在?”
沈弗寒將那套說辭說給她聽。
沈弗念一丁點都不信,哼哼兩聲:“我看你是照顧大嫂心切吧?”
溫嘉月扯了扯她的袖口,讓她別瞎說。
沈弗寒瞥她一眼:“你可以這樣認為。”
“本來就是,連親生女兒都丟給我養了,”沈弗念道,“我一醒就聽見昭昭的笑聲,好家伙,我還以為我在夢里生的。”
她宿醉醒來,昭昭正在院子里玩,她的意識變得恍惚極了,差點以為自己做了個夢中夢。
沈弗寒問:“昨晚你為何會喝醉?”
沈弗念立刻老實了,小聲解釋:“想喝就喝了,哪有什么原因……”
沈弗寒更加冷淡:“若不是因為照顧你,你大嫂也不會生病。”
“什么意思?”沈弗念茫然地問,“還有我的事?”
不小心讓沈弗念背了鍋,溫嘉月連忙說道:“不是三妹的原因,是我懶得換熱水才生病的。”
沈弗念聽懂了,著急道:“分明就是因為我!大嫂,以后我不喝酒了,你的病什么時候能好?”
溫嘉月扶額,算了,反正又不會懲罰誰,此事就此揭過吧。
沈弗寒卻忽然緊張地問:“頭又痛了?”
溫嘉月連忙將手放下。
“沒有,我現在好多了。”
沈弗念看著他們的模樣,忽然覺得自己不該來這一趟。
這種時候,不正是兄嫂感情升溫的好時機嗎?
她清清嗓子,道:“那我便先回去了,我一定好好照顧昭昭,用來賠罪。”
說完她便喜滋滋地轉身出門。
走出正院,剛巧瞧見四弟帶著補品過來,沈弗念直接把他薅走了。
“大嫂有大哥照顧,咱們就別去湊熱鬧了。”
“啊?”沈弗憂撓撓頭,“那這補品怎么辦?”
“給我吃吧,謝了,好弟弟。”
“……”
正院里的兩人對此一無所知,沈弗寒讓溫嘉月回床榻上躺著。
“這兩日多休息,什么都不要做。”
溫嘉月故作為難道:“可是今日下午,各個田莊鋪子的賬本便要送過來了。”
“我來做,”沈弗寒道,“你好好養病便好。”
溫嘉月笑盈盈道:“那就多謝侯爺了。”
看來他根本沒發現她在裝病,方才大概是在思索別的事。
沈弗寒忽然說道:“不過一會兒我要出府一趟。”
溫嘉月下意識問:“去哪?”
“京郊順安堂有位郎中擅長治療頭疾,”沈弗寒道,“我去請他過來。”
溫嘉月怔愣道:“不必這么麻煩……”
“聽我的便好,”沈弗寒正色道,“頭痛或許是小事,但查不出原因是大事,萬一有隱疾怎么辦?”
這下溫嘉月是真的頭疼了,他怎么這么執著?
一兩位郎中說她沒病正常,若是再來一位,說不定沈弗寒便要懷疑她了。
溫嘉月拼命思索著對策,忽的想起裝哭有用,連忙掐了下自己的掌心。
頃刻間,淚盈于睫。
溫嘉月抬眸望向他,可憐兮兮道:“侯爺,我只想讓你陪著我,不要去好不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