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嘉月怔了下:“什么?”
沈弗寒卻沒有回答,而是說道:“我會治好你的。”
竭盡所能,傾盡所有。
喝了大半碗雪梨湯,溫嘉月徹底飽了。
不過她怕沈弗寒看出什么,找補道:“我有些擔心明日醒來嗓子疼,所以就算喝不下,也喝了許多。”
沈弗寒將白瓷碗放在小圓桌上,眉宇微皺,他還以為她的病快好了。
回到床榻上,他繼續幫她按摩。
擔心她的頭部會有腫塊,沈弗寒特意全部摸了一遍。
他的動作太輕柔,溫嘉月有些昏昏欲睡,身子不受控制地下滑,仰頭倒在他的腿上。
沈弗寒不設防備,下意識悶哼一聲,呼吸有一瞬間的急促。
瞌睡蟲立刻便被嚇醒了,溫嘉月手忙腳亂地爬起來。
“我不是故意的。”
“無妨,”沈弗寒調整好坐姿,“繼續。”
溫嘉月看似平靜地目視前方,實際上臉如火燒一般。
她暗暗叮囑自己,不能再走神了!
平復了片刻,她打起精神,挑起一個話題。
“侯爺的按摩手法和誰學的?”
“我父親。”
溫嘉月張了張口,這個話題似乎不合時宜。
雖然她從未見過公婆,但這是沈弗寒早已去世的爹娘,驟然提及,他心里應該也是難過的。
正不知道該怎么辦,沈弗寒再次出聲。
“我母親有頭疾,父親便與一位郎中學了緩解的法子,后來他便教給了我。”
他的語氣和平常沒什么兩樣,溫嘉月便也不糾結了。
她問:“公公為何會教給你?”
這個稱呼讓沈弗寒微微揚眉。
“父親說,萬一他哪一日手斷了,就不能幫我母親了,所以傳授給我,由我來做。”
說到這里,沈弗寒停頓了一下才繼續。
“但是沒過半年,他和母親便雙雙戰死沙場了。”
他的語氣平靜得像是在訴說不相干的人的故事,溫嘉月的心卻有些沉痛。
她的公婆都是英雄,為了保護這片疆土,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像是知曉她在想什么,沈弗寒道:“不必難過,已經過去七年,這些事早已隨風而逝。”
溫嘉月默默地想,若是他真的和表面上一樣云淡風輕,為何會清楚地記得七年這個數字?
她不忍心讓他再按下去,或許每按一次,他便會想起父母多一次。
想到這里,溫嘉月握住他的手腕。
“我好多了,咱們睡吧。”
沈弗寒從善如流地收回手,反握住她的手。
“若是又疼了,隨時叫我。”
睡了一覺醒來,溫嘉月頓時覺得神清氣爽。
她覺得自己的病完全好了,頭也不疼了。
只是她還得繼續裝下去。
后日才是昭昭生辰,萬一沈弗寒見她病好了,忽然變卦,那就得不償失了。
不過幸好沈弗寒不在,白天她可以放松一下。
溫嘉月一邊愜意地伸懶腰一邊睜開眼睛,動作忽的一頓。
沈弗寒坐在床榻上,手上握著一卷書,只是此刻視線卻沒落在書上,而是打量著她。
溫嘉月一驚,沈弗寒怎么還在臥房里?!
她分明記得今日不是休沐日。
溫嘉月心如亂麻,懶腰伸到一半,被迫換了個方向,將手放在頭頂。
她蹙眉道:“好疼。”
沈弗寒立刻撂下手里的書,問:“又疼了?”
溫嘉月點點頭,解釋道:“也不知道怎么了,方才我還覺得好多了,但動作幅度一大,又開始疼了。”
沈弗寒沒有貿然讓她起身,問:“哪里?”
溫嘉月隨手指了指額頭。
沈弗寒便盡心幫她揉捏起來。
見他信了,溫嘉月悄悄松了口氣,這才問道:“侯爺今日怎么沒去上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