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溫嘉月的臉頰便枕上了他的手臂,想躲開已經來不及了。
沈弗寒自然感受到她臉上的濕熱。
他怔了下,用另一只手撫摸她的臉,不出意外地摸到了水痕。
“怎么哭了?”
“忽然想起二弟,有些難過,”溫嘉月吸吸鼻子,“他不該英年早逝的。”
她從未見過沈弗非,為他哭顯得有些假,但是她管不了那么多了。
沈弗寒沉默片刻,安撫她道:“二弟本就身子弱,太醫說他最多活到弱冠之年。”
溫嘉月蹙眉問:“為什么?”
哪有這樣的太醫,居然說的如此直白。
沈弗寒便將整件事跟她講了一遍。
“當時母親并不知曉自己有喜,還在戰場上殺敵,不小心受傷,這才查出有孕。”
“當時她危在旦夕,顧不了那么多,所以用了藥,至于孩子能不能保住,聽天由命。”
“后來才知曉懷的是雙胎,弗非和弗念都平安降生,但弗非身子不好,想來便是吸收了藥物的緣故。”
溫嘉月有些詫異:“三妹一點事都沒有?”
“沒有,”沈弗寒道,“母親說弗非在娘胎里便對妹妹好,寧愿獨自承受藥物帶來的后果。”
后來證明確實如此,每次沈弗念闖了禍,總是沈弗非主動幫她背鍋。
于是將沈弗念的胃口養的越來越大,反正有二哥兜底,她什么都不怕。
就連沈弗念和王秀才私奔,也是沈弗非不忍看妹妹傷心難過,瞞著眾人把她帶出去的。
他也想痛痛快快地活一次,可惜寸步難行。
既然自己不可以,妹妹想要,那他便幫忙。
不然以沈弗念的腦子,根本走不出景安侯府。
但是她回府時,最愛她的二哥已經不在了,沒有人無條件地幫她兜底了。
物是人非事事休。
他的聲音愈發低沉起來,溫嘉月知道他還陷在回憶里,連忙打斷他。
“侯爺,太晚了,你別再想這些事了,我也不想了。”
沈弗寒應了聲好,但神色依然落寞。
溫嘉月不由得有些著急,她不該拿沈弗非當借口的。
她咬咬牙,仰頭吻上微涼的薄唇。
她犯的錯,她來補償他好了。
沈弗寒怔了下,便見她眼睫顫抖,笨拙地吻他。
她為何忽然親他了?
因為他難過了?還是她心疼他了?
不管是什么原因,都對他有利,至少證明他們的感情還沒到無可挽回的地步。
沈弗寒思忖片刻,克制著回吻的沖動,輕輕推開了她。
放長線才能釣大魚,他決定以退為進。
想到這里,沈弗寒低聲道:“不必如此,我知道你也難過。”
他沒答應,溫嘉月沒覺得尷尬,反而愈發愧疚起來。
“可我擔心你今晚都睡不好了。”
沈弗寒端詳著她的神色,慢慢開口:“無妨,以前通宵辦案也是常有的事,你先睡吧。”
聽他的語氣,似乎真的不打算睡了。
溫嘉月咬了下唇,不知道該怎么辦。
沈弗寒并不著急,兀自垂眼做傷心狀,等著她的下一步動作。
若是她什么都不做,他便借機提醒。
過了片刻,溫嘉月輕聲道:“可是,我也睡不著了……夫君。”
終于聽到她喊出這個親昵的稱呼,沈弗寒決定收線。
他低嘆一聲,輕吻她的額頭,沉聲問:“只有在這種時候,才愿意喚我夫君?”
溫嘉月并不回答,沈弗寒也沒再追問。
“阿月,抱緊我。”
溫嘉月環住他有力的腰身,只覺得雙頰滾燙。
蓄勢待發之際,沈弗寒忽然開口:“這次算是這個月的第二次嗎?”
溫嘉月茫然地望著他。
沈弗寒撥開她微濕的鬢發,嘆息道:“若是的話,那便算了。”
一個月四次的規矩,也該破一破了。
他要讓她親手打破,且心甘情愿。
但他沒有一味地停下等她的回答,而是不著痕跡地動,讓她心癢,讓她難耐。
勾起她心底最深處的渴望與沖動。
身和心,至少要有一個念著他,若是都沒有……
他再想辦法。
不知不覺間,沈弗寒覺得自己已經忍耐到極致,卻依然依靠著強大的自制力強忍著,不動聲色。
終于等到了溫嘉月的回答。
她沒有說話,只是抱緊他,主動接納了他。
滿足感從心底溢出,侵入四肢百骸,緊接著才是最原始的快樂。
沈弗寒輕吻她發燙的耳尖。
阿月,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