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懷謹喝完了半盞茶,提議道:“沈兄,嫂嫂和小景還沒回來,不如派個人去催一催吧?”
沈弗寒不疾不徐道:“不必,她們姑娘家在一起更有話聊。”
裴懷謹溫聲道:“沈兄說的對,只是她們去的時間實在太久,我有些擔心。”
沈弗寒巴不得她們一直不回來,省得讓他看了一眼又一眼。
于是反問道:“難道你怕我這侯府會對你妹妹不利?”
裴懷謹啞然失笑:“自然不是,沈兄說笑了。”
沈弗寒不再理會他,端起茶盞。
花廳里再次沉默了片刻,裴懷謹道:“沈兄,自從賞花宴那日開始,你便對我格外冷淡,對我可是有什么不滿之處?”
沈弗寒瞥他一眼,心里沒點數,非要揣著明白裝糊涂。
他會裝,他自然也會。
“世子多想了,”沈弗寒平靜道,“我一直都是如此,心里有十分的情緒,臉上卻只會表現出一分。”
裴懷謹溫聲道:“可我還是覺得沈兄對我不夠熱絡,從稱呼上就可見一斑。”
頓了頓,他說出自己的表字。
“我表字亭卿,日后沈兄可以喚我亭卿。”
沈弗寒幾乎快要將茶盞捏碎,臉上卻神色自若,看向裴懷謹。
不知是他偽裝的太好,還是自信他根本不知道他和溫嘉月的關系,總之除了和煦的笑容之外,沈弗寒從裴懷謹臉上看不出一絲別的情緒。
“亭卿?”沈弗寒慢慢說出口,“不如懷謹朗朗上口。”
“確實有人這樣說過,”裴懷謹眼底流露出一抹懷念的光彩,“她總將我的名字記混,誤以為是蜻蜓。”
沈弗寒不動聲色道:“哦?此人倒是有意思,是誰?”
他賭裴懷謹不會說出來。
果然,裴懷謹猶豫一瞬,這才笑道:“一位故人罷了。”
沈弗寒在心底冷哼一聲,他還以為他有多大的膽子,原來也只會搞這些小動作。
頓了頓,他有些奇怪,為什么要說“也”?
還沒等他想明白,裴詩景和昭昭的笑聲便傳了過來。
沈弗寒狀似隨意瞥了眼裴懷謹,便見他站起身,笑著望向門外。
看起來毫無不妥之處,但沈弗寒卻能感受到他在壓抑著激動的情緒。
又不是他的女兒,激動什么?
沈弗寒也站起身,走向溫嘉月。
他低聲問:“怎么去了這么久?”
“小景和昭昭多玩了片刻,”溫嘉月解釋道,“你們等急了?”
說著她也歉意地看了一眼裴懷謹。
這一眼讓沈弗寒神色緊繃,看他做什么?
他擋住她的視線,眼角余光卻見裴懷謹走到裴詩景身邊,準備將昭昭抱到自己懷里。
沈弗寒眉宇緊鎖:“世子,你會抱孩子嗎?”
他的本意是想攔著裴懷謹抱昭昭,沒想到他坦誠地搖了搖頭之后,誠懇的問:“不知嫂嫂可否教我?”
沈弗寒:“……”
他絕對是故意的。
沈弗寒氣不打一處來,但是強忍著,等著溫嘉月的回答。
溫嘉月早就慌死了,蜻蜓哥哥怎么能說這樣的話?
她勉強笑笑:“侯爺,還是你來教吧。”
沈弗寒稍稍滿意,指導裴懷謹抱孩子。
將昭昭抱在懷里,裴懷謹仔細打量片刻,看向溫嘉月時,眸中還沾染著點點溫情。
“昭昭長得像你。”
這話說的沒錯,但是溫嘉月總覺得有些古怪。
但是具體哪里古怪,她又說不上來。
沈弗寒攥緊了手,若是外人來說,只會說“這孩子長得像母親”,而裴懷謹分明是親爹的口吻。
他不想再虛與委蛇,瞥了眼門外的思柏。
思柏很快走了進來,恭聲道:“侯爺,有件事需要您親自拿主意。”
裴懷謹頓了頓,這才說道:“既然如此,我和小景便不打擾沈兄了,先告辭了。”
裴詩景還舍不得走,但是不得不走,只好戀戀不舍地開口:“昭昭,我下次再來看你。沈夫人,我先走啦。”
溫嘉月含笑點頭,和沈弗寒一起送他們出門。
待他們的身影消失,溫嘉月收回視線。
“侯爺,我和昭昭先回房了。”
沈弗寒淡聲道:“昭昭回去,你隨我去書房。”
溫嘉月不解地問:“有事嗎?”
“有,”沈弗寒頷首道,“走吧。”
溫嘉月只好讓奶娘把昭昭帶回去,她跟著沈弗寒前往書房。
進了書房,沈弗寒吩咐道:“任何人不許打擾。”
他關上門,溫嘉月詫異地問:“侯爺,到底什么……”
“事”字還沒說出口,沈弗寒將她抵在門板上,略顯粗暴的吻落了下來。
溫嘉月睜大眼睛,沈弗寒又發什么神經?
她“唔唔”兩聲,想要掙脫他的束縛,他卻輕而易舉的攥住她的雙手。
溫嘉月呼吸不穩地開口:“你、你是不是瘋了?這是書房!”
“嗯,我瘋了,”沈弗寒用目光描摹著她的輪廓,“今日你看了裴懷謹許多次,我不高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