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嘉月絲毫沒有猶豫:“弗寒哥哥……嗯……”
她顧不得去想他為何讓她喊這個,下意識抱緊他。
浮沉之間,沈弗寒盯著她看。
眉眼舒展,唇瓣微張,如此嬌艷動人。
他已經許久未曾見過她這樣的一面,她總是蹙眉,像是在抗拒他的親近。
因為他變得溫和,所以她才會露出這樣的神色。
若是換一個人對她如此……
想到裴懷謹,沈弗寒眸色漸深,郁氣難平。
終于結束,溫嘉月軟成一灘水,伏在他懷里細細地喘息著。
沈弗寒輕拍著她的背,動作輕柔,神色卻只剩凝重。
她真的答應了,甚至沒有一絲遲疑,便打破了一年來的規矩。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他故作溫柔。
沈弗寒神色復雜地望著溫嘉月,她真的從未喜歡過真正的他嗎?從未有過一絲心動嗎?
她眉眼含笑,呼吸漸漸變得平穩,睡著了。
獨留沈弗寒望著月光,久久沒有動作。
腦海中閃過許多念頭,他徐徐吐出一口濁氣,抱起溫嘉月前往盥洗室。
她睡得依然很香,只是依賴地蹭了蹭他的頸窩,便任由他動作了。
這種被她全身心信賴的感覺,沈弗寒格外享受。
但是只要一想起原因,他便有些呼吸不暢。
清洗之后,沈弗寒將她塞進被窩,蓋好被子。
而他凝視著清冷月光,一夜未眠。
有件事,他想了整整一夜。
不可否認,他貪戀依賴著他的溫嘉月,只是若是想再次擁有,便要繼續偽裝下去。
偽裝……
沈弗寒自嘲一笑,他又能偽裝到幾時?
只要是假的,便會有暴露的一日。
徹底暴露那天,她會更加厭惡他,還是更加喜歡他,一目了然。
二選一的問題,他卻想了一晚上加一個白天。
最后臨近下值,他終于做出決定,他不裝了。
他本就是淡漠疏離的人,強行溫和體貼有什么用,假的就是假的。
忍受著種種不適變成另一個人,根本不是他的作風。
這樣想著,沈弗寒回府之后,神色比之前更冷。
院子里,溫嘉月和沈成耀在練武。
他站在原地看了片刻,這才走上前去,握住溫嘉月的手。
“侯爺,”溫嘉月沒敢看他,“你回來了。”
今日醒來,昨晚的記憶涌入腦海,讓她又急又羞。
她怎么就著了他的道,甚至沒有一絲猶豫,就這樣與他連續兩日……
“怎么有氣無力的?”
耳邊傳來低沉溫和的問話聲,溫嘉月回過神,下意識道:“還不是怪你。”
若是以前,她肯定不會這樣說的,像是耍小性子似的。
但沈弗寒的聲音和昨日一樣溫和,她便莫名地將心里話說出口了。
“嗯,怪我,”沈弗寒順勢揉了揉她的手腕,“痛嗎?”
不知為何,溫嘉月覺得他的語氣里帶了點得意與寵溺。
她不自在道:“侯爺,別這樣。”
來自沈弗念的興奮視線無法忽視,她不想在眾目睽睽之下……打情罵俏?
溫嘉月想了半天,只想出了這么一個詞。
真沒想到,這四個字會出現在她和沈弗寒身上。
明明相敬如賓和舉案齊眉更適合他們。
“專心。”沈弗寒又改口道,“不過若是累了,今日便不學了,都依你。”
他如此體貼,溫嘉月驚慌失措。
從昨晚開始,沈弗寒便一直體貼入微,讓她有些難以招架。
她勉強鎮定地學完,其實一個新招式都沒記住,步伐虛浮地走向沈弗念。
沈弗念嘖嘖感嘆:“看得我都想找個男人了,你們倆得賠我損失。”
溫嘉月嗔她一眼:“你損失什么了?”
“損失了一百下心跳,”沈弗念振振有詞,“你不知道我方才心跳有多快,心臟差點堅持不住。”
溫嘉月不跟她插科打諢,坐在躺椅上,視線卻不自覺地望向沈弗寒。
教導耀兒時,他也一樣有耐心,沒再冷著一張臉。
鋒利的五官轉瞬變得柔和,這樣的沈弗寒,真是讓人……
溫嘉月趕緊打住,她在胡思亂想些什么。
她收回視線,沈弗寒卻望向了她。
神色有多溫和,心底的情緒便有多糟糕。
他似乎控制不住自己了,方才一看到她,他便下意識展現出她喜歡的那一面,想讓她的目光停留在他的身上。
他知道她喜歡什么,于是便加以利用,哪怕違背了他思索了一整個日夜的結果。
腦海中天人交戰,連靈魂都快被撕扯成兩半,不知如何抉擇。
明知不該如此,但他卻克制不了。
在溫嘉月又一次看向他時,他嘗試著變得冷漠,神色卻愈發柔和起來。
他朝她露出一絲笑意,便見她眼睫微顫,心慌地垂下視線。
一瞬間,沈弗寒將理智拋到腦后。
他就是要讓她看著他,眼里只有他。
不管用什么方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