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匆匆趕往事發的地方。
一下車,齊國公和齊國公夫人便相互攙扶著,快步朝著裴懷英走去,裴懷謹緊隨其后。
沈弗寒看了他們一眼,扶溫嘉月下馬車。
“夫君,你不用管我,”溫嘉月勸道,“還是去那邊看看吧。”
“不必,讓他們一家人待著便好。”
沈弗寒遙遙望著,心頭浮現出諸多有關齊國公府的事。
齊國公府向來低調,明面上并未樹敵,不管與京中的哪家權貴重臣都是和氣的,從不擺譜。
而且,每當有災禍,在別的權貴還在推三阻四時,齊國公府已經第一個響應皇帝號召,開始捐錢捐物了。
歷代皇帝無不盛贊齊國公府有大族風范。
齊國公府卻也謹慎,從未因為皇帝的寵愛而驕奢淫逸,族中的子弟也沒有欺男霸女之輩,連看起來最為叛逆的裴懷英,平常最愛做的事也只是喜歡打馬游街而已。
沉寂了許多年的齊國公府,上次高調行事,是裴懷謹回京之后的賞花宴,半個長安的權貴都在邀請之列。
緊接著,便又開始銷聲匿跡了。
這一切都極為合理,但沈弗寒覺得他們古怪,便覺得樁樁件件都透著古怪。
齊國公府行事低調,從不樹敵,但樹大招風,總會惹來嫉妒,為何一直風平浪靜?
地方有災,為何如此積極,次次一馬當先?
那次的賞花宴,又為何要邀請這么多人?
沈弗寒看著齊國公府的人,發現自己竟對他們一無所知。
這一切到底是他想多了,還是齊國公府真的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在下一盤大棋?
過了片刻,齊國公讓小廝們將裴懷英抬回府中。
沈弗寒皺了下眉,讓溫嘉月留在這里,他走上前去。
“伯父,此事還未查明……”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齊國公狠狠地嘆了口氣,“我要把那瘋馬扒皮抽筋,以慰我兒在天之靈!”
“早知英兒今日喪命,我不該讓他出門的,”齊國公夫人聲淚俱下,“都怪我,都怪我啊。”
沈弗寒只好說道:“伯父伯母,我知曉你們心痛,只是尚且不知那匹瘋馬何故忽然發瘋,裴懷英是否察覺到不妥之處,又為何沒有及時下馬,這都是需要人來查的。”
“你的意思是,要讓我兒繼續留在大街上?”齊國公夫人痛心疾首,“逝者已逝,該早日安息才是,你要是想查,去我們府上查!”
齊國公做主道:“將二公子和那匹瘋馬抬回府里!”
見他們愿查,沈弗寒便沒再阻攔,盯著小廝們小心翼翼地將裴懷英抬起來。
只是,裴懷謹呢?
他環顧四周,轉頭卻見裴懷謹正走向溫嘉月。
他怔了下,什么時候過去的?
那邊廂,溫嘉月見裴懷謹朝她走來,便輕聲道:“世子節哀。”
人來人往的場合,她自然是要與他保持距離,不能喊別的稱呼。
裴懷謹略一頷首,溫聲問:“有沒有嚇到你?”
“沒有,”溫嘉月搖搖頭,“世子還是去那邊吧,若是被人瞧見我們單獨說話,不太好。”
特別是沈弗寒,次次都要吃一回醋,她真怕他誤會。
“我是來拿東西的,”裴懷謹道,“恰好路過。”
說著他便上了馬車,將一條絨毯拿了下來。
溫嘉月松了口氣,原來不是特意過來和她說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