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濤洶涌的海面上,滿是油料和雜物,間或有被打死的戰友的尸體在漂浮。不遠處,一條救生艇被擊中著火。那條救生艇正是我的幾個戰友想要借以逃命的工具。
此時,他們不知是被鬼子飛機炸死還是游到哪去了。
這時,我猛的意識到,我所乘坐的救生艇也許是我活下來的唯一指望了。
我蹲下身檢查了一下小艇。那個被機炮打穿的漏洞在吃水線上下,而不是艇底。只要把漏洞堵住,把小艇內的水淘出去,這條小艇還能繼續使用。
艇上,那個被自己飛機打死的男俘,半個身體破爛,內臟都流了出來。鬼子院長也被我把腦袋砸開,死了。
其他幾個女護士都坐在小艇邊,她們有的帶著手銬,有的被繩子綁著。
“快,把衣服脫下來,把漏洞塞住!”我用槍指著伊藤愛子嚷道。
她們在被俘的時候,正在搶救傷員,所以都穿著白大褂或手術服,有的白大褂里穿著軍服。因為我們著急把她們送到司令部那邊去,所以并沒有特意給她們換衣服。出于人道主義,我們還讓她們帶上了一個小小的行李包。
但這些行李包都被放在船尾,要過去取恐怕不趕趟了。
伊藤愛子遲疑了一下,然后立即把她的短袖軍上衣脫下來,死死按在救生艇的漏洞處,面容嚴肅就像在搶救一個即將失去生命的傷員。
不知道是因為天氣炎熱,還是其他原因,她軍上衣里面居然什么都沒有穿。
我很驚異她看似瘦弱的模樣,胸脯發育的居然很飽滿。
當然,我沒有太多時間去關注這方面的問題,因為水依然還是從衣服里滲進來,現在救生艇里已經進了很多水。這些水和血混合在一起,已經沒過了小腿。
如果不及時處理,救生艇就會進水過多而沉沒,我和這些俘虜恐怕全都要淹死在這片大海里了。
“你們快舀水。”我見那幾個女俘都驚慌的看著腳下的水,連忙把自己和史密斯的鋼盔摘下來遞給她們。又把她們被綁著的手腳松開。
她們也知道自己命系一線。于是嘰嘰喳喳叫著,爭先恐后的把救生筏里的水往外舀。而我則爬到艇尾部找到了工具箱。
工具箱里有修補小艇用的錘子,鐵釘,斧頭,鋸子扳手等物。我從工具箱上敲下塊木板,想拿到船首,把漏洞處堵上。
這時,伊藤愛子因為吃不住力,松開了手,海水又快速涌了進來。
“快來幫我!”伊藤愛子一邊焦急的喊一邊想用衣服重新堵住漏洞。
一個叫井上春香的醫護士急忙撲過去幫伊藤愛子。她見史密斯的尸體躺在艇首處,十分礙事,于是一下子將史密斯的尸體掀到海里去了。
“媽的,你干什么?”我一下子激動的大罵起來。
“他已經死了。我們不能因為他害死大家!”井上春香一邊按著漏水處一邊扭頭分辨道。
她今年二十四歲,在陸軍中已經服役了五年,從她手腳麻利的動作和眼神中的果斷可以看得出,她是個性格剛強,見慣生死的老護士。
我雖然知道她這樣做是對的,但還是沖過去狠狠踹了她一腳。
然后,我把木板按在衣服上,砰砰幾下,用釘子釘上。
因為漏洞被木板釘住,水終于不再往小艇里灌了。
這時,我才重重出了一口氣,望著四周的海面重新審視著自己所面對的情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