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莉把我的話轉達給她的母親,那個土著女人感激的看向我。似乎愿意留在這里。
而她的丈夫則憂心忡忡的抱著腿坐在窩棚內,沉默寡言的看著我們。
“洋子,你來照顧他們。伊藤醫生,你跟我去取藥。”我對兩個醫護士說。
“她們真的很可憐。”洋子看著只在腰上圍著一塊布裙的土著人一家,忘記了自己戰俘的處境,用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說道。
也許,我這身日軍打扮,讓她感覺,她已經回到了自己的部隊,恢復了自由。
我剛進倉庫,就把身上的日軍軍服脫了下來,換上了自己的衣服。
雖然我是為了迷惑敵人,但穿著日軍的軍服,讓我渾身不舒服,甚至有種說不出的羞恥感。
接著我帶伊藤去了被當成儲藏室的休息間,在那里,我把自己所找到的藥品都放在一個盒子里。
伊藤愛子找了兩樣口服藥,之后她問我,有沒有在她們攜帶的衣服中發現有聽診器或溫度計之類的醫療器械。
伊藤愛子她們帶著這些醫療器械,也是為了給那些日本戰俘看病。
因為我們的軍醫也很忙,根本不會抽出人力來管那些日本戰俘。所以我們的長官才想出讓這些醫護士來服務那些戰俘。
在我們接管她們后,因為這些東西沒有什么價值,又不會帶來潛在危害,所以之前看押她們的大兵并沒有禁止她們攜帶。
我想起在撈回來的兩個日本女俘的隨身包裹中,果然有些醫療用品。于是從那些包裹中翻找了出來。
伊藤愛子拿著那些醫療器械,緊緊貼在胸前,眼神飄忽的望向遠方,似乎追憶著她在軍醫院里當軍醫的時光。
看著她這樣,我心里也有些難過。
雖然,最初我被國內媒體鼓動得痛恨日本侵略我們的國家,并在珍珠港殺死了那么多優秀的軍人。我像國內所有熱血青年一樣,發誓要小日本付出血的代價。
但戰爭進行了這么久,看著身邊戰友不時死于戰火之中,我當初那種天真和激情早已不在。
試想,將一個本來生活在平靜村鎮的青年,投放到悶熱且滿是毒蟲蚊蟻的熱帶叢林中,讓他們不得不趴在泥漿里忍受炮火的轟擊和機槍掃射,沒有干凈的水,甚至他們在夜里不得不和同伴的尸體躺在一起。我想,除了心理有疾病,沒有幾人還會對戰爭充滿渴望。
我們兩國遠隔大洋,為什么要打仗?戰爭究竟給我們這些平常百姓帶來什么?
不過,我還是將思緒拽回到現實中。
“愛子,你不需要短時間治好他。最好拖到我認為他們可以離開這里為止。”我對伊藤愛子說道。
伊藤愛子最初有些吃驚,但片刻后還是明白了我的意思。
“我會努力的。”她欠身對我說道。
“愛子,穿上這個吧!”我回身拿起一個女俘的衣服包遞給她。
那里有一件代表醫生身份的白色大褂。
“......謝謝你,馬修先生。”伊藤愛子一下子捂住了嘴,她感動的快要哭了。
我的舉動,讓她重新拾回了往日她當軍醫時的尊嚴。
那身白大褂讓她感到,自己不再是個唯命是從的卑微戰俘。而是一名救死扶傷的醫生。
當她穿著白大褂,掛著聽診器,手里拿著輸液用的橡膠管再次出現在莫里森一家人的面前時,這家土著人一下子露出了敬畏的神情。
“我吃飽了。”高瀨見我沒有放開高橋的意思,表情陰郁的說了一聲,然后鉆回到窩棚里去。
“我也吃好了!”伊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