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人人都知道,在午門值守的校尉全都是他陸炳的親信。
好說歹說,陸炳總算讓徐階相信,工部尚書被一名校尉氣得辭官只是意外,真不是他暗中指使的。
徐階點評說:“雖說歐陽必進辭官表面來看不是壞事,似乎削弱了嚴黨,但時機不對。
如果現在就讓他走人,還有點早,起不到最佳效果。”
若論起心機,朝廷里可能沒幾個人比徐階更細膩。
陸炳已經算是聰明人了,但比徐階還是差了一層,此時就不太明白徐階的意思。
干掉嚴黨一個工部尚書,這還不是好事嗎?
徐階又道:“我們當前最重要的事情并不是干掉嚴黨某一兩個人,這無法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我們所應該注重的是,讓帝君產生對嚴黨的厭惡,并且不斷的加深這種厭惡,這才是根本之計。”
聽著徐階的分析,陸炳也陷入了沉思。
徐階繼續解釋說:“從這個角度去看,歐陽必進現在辭掉工部尚書,反而像是金蟬脫殼。
你也知道,歐陽必進當前的主要工作就是重建三大殿。
目前雖說工期拖延,進展艱難,但帝君還沒有完全失去耐心。
在這個時候歐陽必進走人,就相當于是讓他解脫了。
故而在我看來,應該讓歐陽必進再干一年半載,然后工程遲遲不能完工,帝君必定會對嚴黨產生不滿,這才是最好的效果。
總而言之,不必執著于一個人一個職位得失,這些都是細枝末節!
對整體勢態的此消彼長進行把握和調整,才是真正的王道。”
陸炳終于也懂了,十分佩服的說:“徐閣老高見,我受教了!”
如果朝堂上只有一個人能扳倒嚴嵩,那就一定是徐階。
徐階稍加思考后,又說出了自己的判斷:
“剛才在北海春游時,嚴世蕃在帝君面前,竭力為歐陽必進分辨,稱歐陽必進勤于王事勞苦功高。
我揣摩著,帝君可能要派人調查此事,多半嚴黨會極力推薦他們的人。
我們不妨順水推舟,不要攔著嚴黨拯救歐陽必進。
不過那名刺激歐陽必進辭官的校尉,可能要受點委屈了,不然怎么給歐陽必進一個臺階下?”
陸炳猶豫了一下,但沒說話。
如果底下人只是為了大局稍微受點委屈,只要后果不嚴重,其實也沒什么吧。
人在名利場混,哪能一點委屈都不受呢,等事情過了后,再多給補償就行了。
說服了陸炳后,徐階還有另外一個思路:“與此同時,我們還可以假裝放過歐陽必進,與嚴黨換取其他利益,也算是一舉兩得。”
就這么一件“小事”,就能利用到極致,把長遠利益和短期利益都算計得明明白白,由此可見徐階的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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