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天,白榆代替父親,前往圓宏寺進行談判。
不是白榆不相信父親,而是要以身入局,父親的身份太低端,壓不住場子。
圓宏寺坐落于一處三路四進的大院落,距離京城西南角的核心商業區“鬧市口”非常近。
白榆目測這寺廟規模,起碼有七八十間屋舍,比普通二三品高官在京城的宅邸占地還大。
連帶地皮,沒有一千兩銀子置辦不下來!
這些看得白榆眼熱不已,就憑那幾個香火錢,在寸土寸金的京城絕對蓋不起這么大的寺廟。
第一進山門,第二進天王殿,談判地點就在這里的左偏殿。
白榆一直等了將近半時辰,對家岳老虎姍姍來遲。
這是一個四十多歲的黑臉中年,白榆也懶得仔細打量了,一個將死之人有什么可在意的。
岳老虎笑嘻嘻的坐下,很客氣的寒暄道:“呵呵,你就是白校尉么?
怎么?你爹不敢出面,把你放出來了?
我記得你以前是跟在劉存義這個二崽子后面混的吧?如今也人模狗樣了啊。”
白榆看了看外面日頭,不耐煩的說:“別廢話了,我趕時間!
你有什么道兒就直接劃出來,快點的吧!”
岳老虎:“......”
本想使用一點智謀,先故意激怒對方,怎么自己這心里反而生出悶氣了?
岳老虎穩定了一下心神,開口道:“你爹當了這個牌長,我可以不挑理。
但聽說你爹還想成立什么慈善基金,這就不妥當了。”
白榆再次確定,這個岳老虎雖然名號很粗莽,但確實還有點腦子。
只聽說自家要搞慈善基金,立刻就能反應過來大致怎么回事,并且明白利益將會受損。
白榆問了句:“不知這話從何說起?慈善基金目的是為了賑濟區內貧戶,怎么就不妥當了?”
岳老虎毫不客氣的說:“因為多此一舉,沒有必要!
這片地方已經有不少善人了,還有圓宏寺這樣的大德,已經完全足夠覆蓋本區域,不需要再有慈善基金!”
京城西南角這方圓二里地,連土著帶黑戶再加外來寄住的,人口也就兩萬來人,做善事的盤子只有這么大。
你們白家強行插入端盤子,考慮過其他大善人的感受嗎?
白榆似乎有點示弱說:“那你認為,我們白家應該怎么做?”
岳老虎答道:“停止成立慈善基金,以后老老實實的當一個縣衙狗腿子牌長就好!
不然的話,如果縣衙看到你們白家征集人力、物資總是嚴重缺額,你們白家連牌長都做不成!”
于是白榆徹底摸清了岳老虎的談判策略,就是先鬧事威脅白家的牌長職位,然后再用穩定來換取白家放棄慈善基金。
雖然摸清了,但是沒卵用,因為白榆就沒想通過談判解決這種核心利益沖突。
“我需要單獨思考一會兒,煩請回避。”白榆對岳老虎說。
岳老虎大大咧咧的起身,“你慢慢想。”
隨后岳老虎就去了后殿,找本寺住持通達方丈閑聊。
喝了幾口茶后,通達方丈就要安排酒食,又對岳老虎詢問道:“老弟!是否需要從外面請幾個娘子來陪同耍樂?”
出于謹慎,岳老虎對通達方丈囑咐說:“這幾日不要偷偷召妓進寺了,我怕白家派人盯著你,鬧出事來面子上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