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為,我大明推崇言路暢通,輿情出自公論,自己所作所為并無不妥。
卻不料,今日就遭受橫禍,直接面臨當事者的暴力威脅,實在叫我這個年輕士子情何以堪啊!”
不管腦子轉沒轉過彎,聽到這些控訴的人都有點懵。
大部分人都沒見到過這種“流氓有文化”套路,劇情主題轉變太突兀,都要消化一下。
白榆躲在下屬后面,指著周總憲,大喊道:“周總憲!你指使禁卒,公然對我這讀書人進行暴力圍毆,用武力解決言論,必將被釘死在恥辱柱上!”
對面的周總憲老臉巨變,隱隱然感覺,今天好像要失控?
直到白榆喊出這些定性的話,圍觀的閑人才理清了其中的邏輯。
首先,“言路暢通”是從太祖高皇帝定下的原則,算是大明朝廷的一項政治正確,“堵塞言路”是一項政治上很嚴重的罪名。
其次,“言路暢通”和公論輿情什么的,都是讀書人的事情,和百姓沒什么關系。
但是這位白榆已經換上了讀書人的皮,以讀書人身份在說話。
把目前發生的事情串聯起來,從表面來看,白榆揭露“連續四十三天不上衙”是事實,周總憲今天武力解決白榆也是事實。
白榆說周總憲“堵塞言路、打擊報復、用暴力解決言論問題”,從邏輯上來說,好像確實也能說的通。
如果這些指控坐實,周總憲這個左都御史真就有可能被釘在恥辱柱上了,說不定堪比當年的“洗鳥御史”之類的人物。
因為“言路暢通”這個政治正確是都察院的權力根基,從御史被稱為“言官”就能看出來。
都察院和御史既是言路暢通的最大受益者,也言路暢通的最大捍衛者,在這方面的要求更高,更不能觸犯原則。
別人都能琢磨出的道道,周總憲這個當事人自然更能體會到。
但可能是年紀太老了,思維能力下降,現在腦子就像是宕機了一樣。
你白榆不是口口聲聲錦衣衛總旗對都察院總憲嗎?怎么這會變身讀書人了?
活了六十幾歲,在官場昏了三十幾年,沒見過這種套路。
你白榆要早說是文戲,自己就去找提學御史鄒應龍,想辦法革除你的秀才功名了!
又何苦指揮禁卒,在這里上演武戲?反而落了個暴力解決文人的口實?
白榆依然隔著一群下屬,叫囂道:“晚生雖然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年文人,但也是有幾根硬骨頭的!
總憲再拍幾百人,晚生也不會怕了!盡管放馬過來,無非就是被打死而已!
我大明還沒有因為言論,被都察院左都御史打死的士子!今日請以晚生開始!”
眾人:“......”
大家承認你已經在道義方面占了上風,但演的是不是有點浮夸了?
什么叫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年文人?傳言中持刀殺穿府衙的人是誰?
都察院禁卒頭目也不敢輕舉妄動,齊齊看向指揮者周總憲,等待下一步指令。
但周總憲似乎還在宕機,完全沒有預案的情況下,不知該如何是好。
忽然圍觀的人群里有人叫道:“快去請錢總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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