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視上那一刻,顧嘉許眼眸中浮現出波光粼粼淚花。
他心里泛起一股沖動,那就是開口告訴姜如月。
自己就是顧嘉許。
可賀綰綰手緊緊牽住顧嘉許,腕間的鈴鐺輕輕晃動,他身體內的蠱蟲就開始作祟。
那股感覺不是很疼,但足以讓他回憶起剛才的痛苦難受。
見狀,姜如月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顧嘉許,疑惑追問。
“賀小姐,這人是?”
聽到這句問話,賀綰綰勾了勾嘴角回答。
“這是我的朋友,之前見過嘉許一次,所以想要祭拜一下,你不會介意吧?”
姜如月上下打量著顧嘉許,梳著及腰的頭發,身形清瘦得厲害,穿著寬大衣服,仿佛下一秒就會被風吹走一樣。
她淡淡一笑道:“我不會介意的,你們能來就已經很好了。”
之后賀綰綰帶著顧嘉許光明正大走進去,幾乎所有人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不是他們認出來顧嘉許,而是他太瘦太高了,忍不住就讓人心生探究。
顧嘉許不太習慣這些目光,垂下眼眸繼續往前走,來到擺放棺材的位置,親自送上一束菊花。
他俯身放上去,眼眶紅了幾分,呼吸也開始有些急促起來。
因為追悼會布置了很多菊花,所以顧嘉許從一進來的瞬間,就感到不舒服。
但他一直強忍著,想要看看自己的追悼會究竟是什么樣的。
就在菊花剛放上去那一刻,他徹底按耐不住,整個人就猛地往前墜去,倒在那一地菊花之中。
顧嘉許一襲黑色連衣裙倒在菊花之中,帽子掉下來,就這樣仰頭看向蔚藍天空。
天空很美,可他卻變得人不人,鬼不鬼……
就他現在這模樣,壓根不配出現在任何人眼前。
他苦澀一笑,盡管都快窒息,但還是捂住喉嚨爬起來,半跪在地上朝賀綰綰央求。
“帶,帶我走——”
顧嘉許手搭在賀綰綰手背之上,此刻能幫到他的人,也就只有對方了。
賀綰綰伸手扯起顧嘉許,隨即朝著上前查看情況的姜如月和賀清辭解釋。
“姜小姐,真是抱歉,我朋友花粉過敏,一時間沒注意,你放心,我等會就安排人來給你重新布置好。”
為了讓姜如月相信,賀綰綰還抓住顧嘉許的手腕給她看,上面都是密密麻麻的紅點。
看見這樣一幕,姜如月愣了下,忽然想起顧嘉許也花粉過敏。
明明他花粉過敏,可結婚那么多年,自己每一次都是送花給他。
他應該很難過的。
可自己居然一丁點都沒有察覺。
想到這里,姜如月心口堵得慌,但還是微笑著看向賀綰綰。
“沒關系,你先攙扶你朋友去休息,這邊我自己可以的。”
之后賀綰綰扶著顧嘉許離開,而賀清辭盯著兩人離開的方向,忽然開口提議。
“如月,我看姑奶奶朋友情況很嚴重,所以想去看看,怎么樣?”
聞言,姜如月直接就答應了下來,賀清辭抬腳追上去。
這邊賀綰綰走到無人處,立馬拿出過敏藥給顧嘉許,順便解開口罩。
顧嘉許吃下過敏藥后,正大口大口呼吸著,手也在不斷撓著身上。
“沒事,我們等會就回去,蠱蟲可以改變一個人的體質,到時候我來試驗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