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警官說過,從九善故意留下鑰匙那一刻開始,對錢大榮的測試已經啟動。
如果錢大榮沒有偷鑰匙,如果他沒有過來,那他就通過了這次測試,接下來可以放松監管。
但如果他來了,怎么辦?
梁七巧緩緩起身,再一次拿起煤鉤,眼中閃過一絲堅定。她在內心暗暗給自己鼓勁:別怕,梁七巧,你別怕!姜警官說了,美麗不是她的錯,但她要學會保護好這一份美麗。
檔案室窗臺那朵雪白的茉莉花正在暴雨中搖晃,花瓣上的水珠折射出冷冽的光。
姜凌走進值班室,穿著警用雨衣、雨鞋,手中拿手電筒,腰間別著警棍。
端坐在電話機旁的李振良看到她全副武裝,立刻站了起來:“今晚,他會去?”
姜凌看著外面的雨,輕聲道:“不知道。”
深夜十一點二十分,門鎖轉動的咔嗒聲像根細針扎進了梁七巧的耳膜。
她閉緊眼睛,屏住呼吸,靜靜地聽著外面的動靜。
膠鞋在磚地上拖出的水漬聲越來越近,一道黑影慢慢靠近臥室。
緊促的呼吸聲響起,臥室門被推開。
就在黑影撲過來的瞬間,梁七巧突然掀起蓋在身上的碎花棉被,手中煤鉤劃破空氣,狠狠地砸向黑影的膝關節窩。
“啊!”
錢大榮跪倒在地,痛苦地呻吟著。
七巧再一次揚起煤鉤,狠狠砸下!
暴雨中,梁九善在奔跑。
他的腳步踉蹌,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回家,保護姐姐。
當他沖進家門,看到的是錢大榮那張猙獰的面孔。
“放開我!”錢大榮嘶吼著。
身穿警服的姜凌與李振良一左一右將錢大榮反肘制住,迅速將他銬住。
手被銬住,兩條胳膊劇痛無比,錢大榮撲通一聲跪倒,額頭鮮血不斷往下流,很快就糊住了雙眼。
感覺到眼前一片血紅,錢大榮剛才那一股子狠戾全部消散,尖聲大叫起來:“我看不見了!我看不見了!是她讓我來的,是她打的我!”
錢大榮的叫聲太過凌厲,引得筒子樓原本睡下的住戶都跑了出來,圍在梁家門口議論紛紛。
“怎么回事?錢廠長的兒子怎么半夜三更跑梁家來了?”
“警察把他銬起來了,肯定是他做壞事了撒。”
“快去跟錢廠長說一聲,他兒子一頭是血,被警察抓起來了。”
梁九善沖到姐姐面前,上下打量著她:“姐,你沒事吧?”
梁七巧抱著煤鉤,心臟撲通撲通地跳著,雙手因為興奮而微微顫抖,眼睛亮晶晶的,整個人熠熠生輝:“我,不怕他!”
凌晨的派出所。
趙艷紅癱坐在長椅上。
跑得太急,她新買的上海牌手表不知道砸在哪里,表面裂紋如蛛網。
錢建設嘴里叼著一根煙,打火機卻怎么也打不燃,他雙手顫抖,嘴里喃喃自語:“他,他還是個孩子。”
當姜凌與李振良押著錢大榮從審訊室里走出來,夫妻倆同時沖了上去。
錢大榮的腦袋已經包扎止血,看向父母的眼神里滿滿都是厭憎:“怪你們!都怪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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