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我們發現了反方向的蹄印,而且一路上沒有發現交戰的痕跡。”
將頭附和著,而那人影也站了起來,走到將頭面前。
將頭緩緩抬起頭,眼前也出現了一名身材中上,相貌普通的三旬將領。
將領嘖嘖幾聲,最后化作輕嗤:“拿不到尚婢婢的人頭,大論恐怕不會高興。”
“張議潮這群漢奴兒竊取四州,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本事。”
話音落下,將領目光俯視將頭:“傳令三軍,明日辰時出發,午時前殺出谷口進入甘州,三日不封刀!”
“是!!”將頭激動應下,隨后在將領的目光中起身退出牙帳。
在他走后,那將領也重新躺回了氈子上,而他的心思卻已經飛到了甘州草原之上。
與此同時,祁連城外也是火光沖天。
數百處大大小小的篝火堆被點燃,尚婢婢的兵馬幾乎將峽口中的所有枯木拾盡。
這也就是這個時代氣候濕潤溫暖,這才能在祁連山腳下找到枯樹枯枝。
放在一千多年后,便是往山下走十余里,恐怕也遇不到一棵枯樹、一根枯枝。
“出來那么多天,終于吃上了一頓熱乎飯!”
“都吃飽些,明日才好教訓尚恐熱(論恐熱)那個麻風病犬!”
“哈哈哈……吃!多吃點!!”
祁連城內,山丹軍的將士們可以清楚的聽到城外吐蕃人的喧鬧聲。
此刻城外是尚婢婢的兵馬,而城內則是山丹的兵馬。
只是相比較城外的喧囂,城內卻是除了馬匹唏律聲外死一般的寂靜。
許多將士三五成群坐在一處,手里雖然端著粟米粥,可卻沒有什么胃口。
“娘賊的,我們還得供這些番狗飯食吃!”
“哼!家中人若是知道,恐怕都得罵我們為癡漢子(癡傻之人)。”
“你們沒看到他們剛才拿米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欠他們!”
“犬娘頭,莫不是還將我們視作奴婢!”
三五成群間,將士們罵罵咧咧,心里充滿了對吐蕃人的仇恨。
劉繼隆坐在自己的帳內,卻也能聽到帳外將士的謾罵聲。
他能理解將士們的心情,畢竟他也是從被吐蕃貴族奴役之人努力到如今的。
吐蕃人昔日對他們這群河西百姓的欺辱,直至如今還在他心底難忘。
這樣的心情,不是張淮溶、索勛這群豪強子弟能理解的。
想到這里,劉繼隆嘆了一口氣,起身向帳外走去。
見他掀帳,原本還罵罵咧咧的將士們先后閉上了嘴。
劉繼隆看向他們,上前安撫道:“吐蕃人欺辱我們,這份仇不能忘,可城外的那群吐蕃人也會與我們并肩作戰。”
“若是遭遇戰事,死傷十個他們我不心疼,但死傷幾個弟兄,我便會難受。”
“昔日的仇暫時放下,先對付了論恐熱再說。”
“論恐熱是什么人,想來也不必我與你們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