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拓跋懷光看向了自己面前的桌案。
在桌案上,放置印章的匣子內空空如也,似乎代表著他名不正言不順的位置。
“走吧,出城看看這論恐熱是不是真的撤軍了!”
拓跋懷光強撐身子站起來,吩咐一聲后便率領城內不足二百精騎向東邊的河谷探索而去。
與此同時,論恐熱的軍隊也收到了來自他的軍令。
數萬河渭軍隊在返程路上突然翻臉,對沿途的仆從和部落開始了血腥的屠殺。
自鄯城向河州五百里路上,沿途部落皆遭焚毀。
火光沖天,濃煙滾滾,曾經安寧祥和的部落在無情的火焰中哀嚎。
一個年輕的士兵在火光中顫抖,哪怕他滿身血腥,可還是被前軍留下的場景所震撼。
數以千計的男人被砍下腦袋對方一處,年輕的婦女被掠走,留下的只有哀嚎的老弱。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殺了我!殺了我!”
一名被割下鼻子,砍下雙腳的老婦蜷縮角落求饒,旁邊同樣被割掉鼻子的老翁卻聲嘶力竭的哀嚎著。
“殺了我!求求你們殺了我!”
他的雙手雙腳被砍斷,臉上鼻子被割下,露出森然白骨,十分恐怖。
“滾!滾開!”
士兵們的眼神里不再是麻木,而是被這恐怖畫面所帶來的恐懼填滿。
“阿帕(阿爸)……阿瑪……”
這名年輕士兵發了瘋,他想到了自己的父母和兄弟姐妹們,他叫嚷著翻身上馬,向著前方追去。
不止他一個人這么做,大量的兵卒都想到了自己沿道生活的家人。
他們發了瘋般向前軍追去,一路上可以看到前軍制造的各種血腥慘案。
他們無法理解,為什么他們已經投降論恐熱,甚至成為了大軍之中一員,自己的家鄉卻還會遭到這樣的遭遇。
沿途部落遭遇了論恐熱的屠刀,大量兵卒受不了這樣的殘忍而選擇逃離軍隊,逃向自己的家鄉。
此時此刻,哪怕是最忠心于論恐熱的兵卒也因為他的殘暴而顫栗。
“嘔……”
湟水邊上的一座集鎮內,尚延心忍不住在角落干嘔起來,將自己吃下的食物紛紛吐出。
在他的不遠處,大批牧戶和百姓被甲兵驅趕到空地上。
論恐熱端著椅子坐在空地前,興致勃勃的看著場上一切。
老人的鼻子被割下,強壯的男人被斬成兩段,婦女們被粗暴地拖走,哭聲震天……
這樣的殺戮,即使是鐵石心腸的士兵也感到膽寒,期間更有無數人面對軍令,遲遲不敢下刀。
面對這些不敢下刀之人,論恐熱便會親自動手,用長槍扎死男人和婦女,用弓箭射殺老人和小孩。
哪怕面對的是還不會說話的嬰兒,論恐熱也能笑著用長槍將他們的身體刺穿,在空中當做旌旗揮舞。
失去孩子的父母在論恐熱腳下發了瘋般哀嚎,在論恐熱玩夠后被處死。
夜幕降臨,火光映紅了天際。
論恐熱的暴行從鄯城開始,一路向著河州蔓延而去。